叶云水努力地告诉自己平静下来,千万不要慌。
秦穆戎虽是目光投了过来却并没有疑色,这让叶云水的心裏也略微有了底,他是把这次的事当成了对自己的考验吗?
听了那侍衞的回话,王侧妃则是冷哼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侧母妃此言未免太过牵强了,那泔水里虽然有鹿胎膏和藜芦,却也不能说明婢妾之前所送之物中就含有藜芦,说不定是下毒之人将那东西一起扔入泔水中混淆视线!”叶云水不明白王侧妃为何这般牵强的借口也要往自己的身上赖这件事,难不成中间有何差错?她是在竭力地掩盖什么?
“世子爷,妾身知道您宠爱叶妹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错,您这般姑息纵容,会寒了其他妹妹的心……也会寒了妾身的心……”刘皎月在一旁不停地哭诉,似是秦穆戎有多大的罪过一般,而她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刘皎月一边说一边偷瞧着秦穆戎,可惜秦穆戎没有看她一眼,刘皎月掩在帕子下面的嘴抿成一条线……
叶云水不免替刘皎月觉得冤枉,秦穆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她越是如此逼迫,秦穆戎越会厌恶她。
“世子爷……”王侧妃的话刚要出口,便是被秦穆戎打断,反问道:“侧母妃是这样认为的?”
王侧妃笃定地道:“事实已经确凿,任凭她狡辩也无用,还有什么可言的,莫非世子爷真的要包庇她不成?”
“侧母妃的话本世子不敢苟同,如若您是这般治理后宅的话,我倒是要跟王爷好好地商议一番,瞧着您年岁大如此操劳,或许有糊涂的时候,不如请冯母妃来协助您管理?”
王侧妃的脸色突变,冷冷地道:“我是否有过错也是王爷来判定,王爷一日信任我,我便要主持内宅一日,绝不会懈怠!”
“是本世子说话逾越了,那就请侧母妃来主持此事,本世子在一旁瞧着。”秦穆戎端坐一旁,可王侧妃已是不敢再过于咄咄逼人,秦穆戎虽是退让了一步,可不代表他会容忍这污水再泼下去,虽然她主持内宅是王爷认定的,可是秦穆戎的话在王爷面前是十分有分量的,王侧妃不免也心裏虚得慌,心裏更是痛恨,为何秦穆戎今日在场。
王侧妃的脸色变化复杂,叶云水却是更加笃定她的猜测,王侧妃绝对是在掩盖什么。
“既是能把鹿胎膏和藜芦扔在大厨房的泔水里,想必下毒之人定是能进大厨房的人……”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来了这样一句,王侧妃的嘴抿得很紧,刘皎月在一旁便是道:“叶妹妹这是说我院子里有那不长眼的栽赃嫁祸于你了?”
“婢妾只是猜测而已。”叶云水恭恭敬敬地回着话,秦穆戎的确是不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今日这般做已是有了逾越之嫌,往后该如何行事却是要靠她自己了!
“今儿谁接近过大厨房,全都站出来!”王侧妃的话一出,厨房的几个厨娘和打杂的率先被推了出来,那厨娘姓郑,旁人都叫她郑娘子,是“梧桐苑”大厨房的领头。
郑娘子眼见事情扣到了她的身上,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地磕头道:“奴婢冤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奴婢一家子都在王府做事,从没有半点儿差错,王侧妃明察,世子爷明察!”
“冤枉?你是大厨房领头的,出了事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如果你老老实实地交代,兴许还能免你一个谋害主子的死罪!”王侧妃的话一出,那郑娘子仿若被吓傻了一般,她是刘皎月的人,王侧妃处置起来自然不手软。
郑娘子听到王侧妃说到“死”字,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奴婢真的是冤枉啊,虽然是奴婢亲手熬的鹿胎膏,可那是柳小主跟前伺候的紫嫣姑娘送来的!奴婢可是亲眼盯着熬的,寸步不离,没有半刻疏忽,厨房里的娘们儿都能够为奴婢作证,还请王侧妃和世子爷能够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紫嫣听到郑娘子把她供了出来,连忙站出来跪下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绝不敢坑害主子,是玉扇姑娘将鹿胎膏送来给奴婢的,奴婢接过来便是得了柳小主的命送去大厨房了,没有半点儿的耽搁,还是米小主跟前的连翘姑娘陪着奴婢一起去的,她能够为奴婢作证!”
紫嫣以前是柳氏跟前的另外一个一等大丫鬟,自玉扇走后,她便接替了玉扇的位置,近身地伺候柳氏,旁日里倒没什么出格的,这倒是让叶云水心裏有些惊诧,她居然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紫嫣,是她太低调了?还是太会隐忍了?不声不响便成了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却让人找不出半点儿出格或逾越的地方,甚至都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紫嫣话一出让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这越是问下去,牵扯出来的人便是越多,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吩咐着旁边的婆子,“你们二人去‘水清苑’请了连翘姑娘过来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