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终究是我的外祖家,此事如若贸然动,似是有些伤了情分,你们且容我想一想,总不能让外人道我的手伸得太长。”叶云水丢出来一句不疼不痒的答覆,却是让谷勇有些急切,“此事不妨也可跟陈家合作。”
“怎么合作?”叶云水就知谷勇还有后话。
“不妨请了陈家出匠人,铺子上出钱,利润与陈家分即可。这样铺子上的利能多上半成,生意也不会受到影响。”谷勇试探地说完,便抬头偷瞄着叶云水的脸色,却是瞧见她面色如常,心裏反倒是提了起来。
叶云水似是深思一般地道:“陈家这几位舅父自家铺子都忙碌不堪,哪还有精力与咱们合作?”
“并非需用陈家的几位舅老爷出面,只要陈家拨出些个匠人们即可。”谷勇仍是在坚持着。
“管匠人的是哪位舅父你可知道?”叶云水故作动了心思之意,谷勇却是马上就回了话,“是陈府的三舅老爷。”
叶云水只是点了点头,“此事你先回去吧,容我考虑一番再做打算,后日叫你家眷来见就是了。”叶云水端茶送客,也不顾谷勇是否还有旁的话要说,画眉见谷勇在发愣便是上前挡着,“谷大掌柜这边请。”
谷勇眼见此状便是躬身行礼后随着画眉下去了。
叶云水却是静静地思考着,到底是谁给谷勇和王友发出的这个主意,瞧着似是对叶云水有利其实却不然,有没有可能是陈家故意在背后出的招子?想要扯叶云水这杆大旗呢?
这些心思叶云水亦是暂时地压在心裏,画眉此时已经转身归来,“……拿来的荷包都是精致的,不是粗工做的。”
“既是送来便先用着,后日如若真带了人来便交由花儿负责,先敲打敲打再说旁的,他既是不点破这层窗户纸,怕是乡下人咱我丢了脸面,那我就成全了他,来了就先让青禾带着学规矩,她是王府中的家生子更容易拉得下来脸面,免得你们几个难做。”叶云水想着谷勇之前那变绿的脸色就满是恼意,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玩的什么把戏。
“回头去个帖子跟王大掌柜说,谷大掌柜的家眷我既是安排了,没得偏了轻重,厚此薄彼,问问他家里的亲眷,送来两三个人便是了,跟着谷家的人一块学规矩。”叶云水越是想这二人越发地来气,最恨这种得寸进尺的,不过此时定不是这二人出的主意,她是不着急,就看是谁最后跳出来,既是敢跳出来打她的主意,倒是要瞧一瞧这人的斤两。
下晌的时候叶云水到后院去瞧了小米氏,看她脸色是好了些,就是人带着倦意。
“叶主子还亲自过来,可折杀贱妾了!”小米氏欲行礼被叶云水拦在了床上,“过来瞧瞧,没得还让你乱动弹,不敢再送吃食了,想吃什么就让大厨房给你做。”
小米氏知叶云水所言何意,便是道:“叶主子心善!”
沈氏今儿没有过来,却是米氏一直在这裏陪着小米氏说话,“……都是那些个奴婢们坏了规矩,却让主子们之间记恨上了,昨儿玉扇的老子娘还有两个兄弟连夜就都出了府了,离开了涅梁城。”
“这等丑事没拿了她全家都是恩典了,哪还有脸面在涅梁城里待?”小米氏显得很是激动,不住地咳嗽了两声,连翘连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有些恍惚,却看到叶云水在瞧她,连忙收敛了心神,默不作声。
“这事儿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安心养好病比什么都强!”叶云水也不过是能说两句安慰的话罢了。
“听说柳氏闹了一整天了,世子爷也没去瞧,嗓子都哭哑了……”米氏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瞧着叶云水,叶云水是惊诧,随即叹气道:“也是个可怜的,那肚子里的还不知是否会受影响,能不伤心么……”
“还是她自个儿不小心。”米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却是小米氏的神色更为激动,“事儿过去了贱妾也不怕得罪了谁,叶主子也不是那心狠的会把话传出去,哪里说是贱妾贪那个嘴?那玉扇送来鹿胎膏时可从未说是世子妃赏咱的,打的可是世子爷的旗号,说是爷惦记着柳氏送来了补品,否则就柳氏那性子能把旁人送的东西入得口?倒是贱妾嘴贱了,说是世子爷特意赏的也不知是否赏了世子妃,还是孝敬一盅才好,柳氏这才让玉扇端回一盅,府中的那些个腌臜事自不用提,谁没那个心眼子在吃食上注意?”
“漫说是柳氏那咬尖的性子,就算换作个性子软的都难以接受这结果……”米氏已是叹气地说道。
叶云水知这是小米氏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心裏却是一紧,看来刘皎月是存了心害她的,如若这吃食有问题,她自会爆出那吃食是叶云水送来的,如若这吃食没问题,那东西她自用了也无妨,她这是拿了柳氏来试毒了,可没想到玉扇也是钻的这个空子,反倒是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话没得浑说,听到了还有你的好?”叶云水故作气恼地瞪了小米氏一眼,“好好地养着,不是大毛病,爷这几日忙,抽了空自会过来瞧你们。”
小米氏的脸色微微好了些,“叶主子调侃贱妾,谁不知您现在是爷的心头肉呢……”这话却是酸溜溜的。
“没得胡说,别以为你病着就不敢打你的板子!”叶云水笑骂了两句,便是转过话题不再提,可她却是瞧着连翘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却不知是为何,可毕竟是小米氏的丫鬟,她叫来问话容易让人多心。
与米氏姐妹又寒暄了两句,叶云水便是带着人回了,心中仍想着连翘的事便是叫了画眉来问:“……旁日里你们走得近,可知她为何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