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丫鬟婆子们被审了一夜,该放的都放回去了,但凡是身上不太清楚的则都被留着站了整整一宿。
有的婆子和体质差些的丫鬟直接昏了过去,几个起刺儿的被打了板子后,便再无他人闹腾,各个都老实如蔫猫似的,只盼着天能快些亮,无论是打是罚也都认了,这些看守的侍衞各个都不吝情面,连想弯一弯身子都不允,这样直立地熬上一宿,健壮的也都虚得浑身软了。
花儿把侍衞昨晚上审的口供送了上来,叶云水筛了一遍,凡是与红豆的事有关的都递了秦穆戎,旁的小事则叫宋嬷嬷处理,其中有几个刺头儿叶云水则嘱咐着直接打发了换人进来,再来上几轮清洗,这院子便会清净许多。
秦穆戎这边收拾完毕,替换了秦孝位置的贴身近衞秦忠则是上前回报,“昨儿跟王爷请示后便在各院子查了,在大园子的假山空隙里发现两具女尸,经辨认是那逃逸的张婆子,另外一名是她的闺女。”
秦穆戎的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王侧妃身体不适,这事儿请冯侧妃来处置,把这些丫鬟婆子都送了去。”
叶云水心裏倒是惊讶,三爷乃是冯侧妃所出,他这般做是在警告冯侧妃?不过最主要的张婆子和她闺女都已经被灭了口,无法再追查下去,如今似是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过那些个昨晚挨审的丫鬟婆子都被打得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一两个瞧着还成,这十好几个送过去,冯侧妃如若心理素质不过硬的话还不得吓昏过去。
不过叶云水仍不甘心,嘟着嘴脸上满是不甘。
秦穆戎瞧在眼里也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收拾妥当了咱们便先去楚香楼。”
叶云水应下后便转身去装扮,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叶云水无心看外面的春光景色,心有不甘地问着,“爷就打算这么算了?”她可不信秦穆戎会这样忍了!
秦穆戎却是反问她,“依你想怎么办?”
叶云水抿着嘴,这种明知道是谁犯坏却还拿不到证据的事最是让人恶心,略一思索,她则是歪着头看秦穆戎,“婢妾心裏倒是有一主意,不过说了爷可不行恼了我。”
秦穆戎倒是很诧异,她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说吧,爷不恼你。”
叶云水鬼鬼祟祟地凑在秦穆戎耳边嘘声地嘀咕着,随即马上用帕子捂着羞红的脸,偷偷地瞧着秦穆戎,连忙道:“爷可说了不行恼的!”
秦穆戎本是皱着眉,却是逐渐地舒展开转而哈哈大笑,叶云水瞪大眼睛瞧着他,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秦穆戎如此畅怀地笑,愣是吓了一跳。
秦穆戎笑着亲了她的额头一口,“就按你说的办!”
叶云水也忍不住笑着,心裏仍是挺震惊的,她对秦穆戎同意自个儿的主意也没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他不但同意了而且还笑得如此夸张,不但叶云水奇怪,旁日里处事不惊、面临险境也面不改色的侍衞们各个嘴裏都塞了个鸭蛋似的,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显然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那马车里是世子爷在笑?谁听过世子爷笑的这般开心过?
在确认了自个没听错后,众人则是沉下心来专心的守衞,只是那心裏都仍是不可置信地感叹,秦忠的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与秦孝都是自小就跟随秦穆戎,似是王妃过世之后,再也没有听见秦穆戎畅怀地笑过。
到了药膳阁,却是在楚香楼东侧又起了一栋二层小楼,格调古朴别致,别有特色,门口则是挂着叶云水所言、秦穆戎亲笔所题的“民以食为天”五个大字,落款并没标注是何人所写,这并非是祁善怕给秦穆戎招了麻烦,而是以这字当了个噱头,今晚来捧场的都有一次赏真迹的机会,凡是猜中者往后来药膳阁的费用全免!
能得祁善邀请的自是非富即贵之人,谁都不吝银钱,这时比的则是一个体面,而非是那真金白银的较量。
祁善在门口亲自地迎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进去,“小嫂今日能赏光可是荣幸得很,这药膳阁早给您预备了专属的雅间,咱们这就上去?”
叶云水福了福身还了礼,便随着祁善上了二楼雅间。
短短二十日的时间祁善愣是能把原本一个灰突突的院子起了二层不亚于楚香楼大小的药膳阁,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执行力实在是强悍,看来这祁善也不单是纨绔玩乐的豪门子弟。
给秦穆戎和叶云水所特设的雅间则是与楚香楼相差不大,旁下多了套煮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