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听了唱名,乃是叶张氏和叶姜氏二人一同来的。
叶张氏和叶姜氏与众位夫人都行了礼,叶姜氏脸色急切地欲上前与叶云水说什么,可叶张氏却是眉头一皱,把叶姜氏给摁住了!
叶云水看着二人的小动作脸色多少有些不渝,今天不但是姗姗来迟而且连装扮都并不太庄重,显然是叶府又出了什么事了!
有些话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说,叶云水想等仪式结束后再寻二人问个清楚明白,便是吩咐着婆子道:“世子爷一到仪式就开始!”
婆子们立即应下,众位夫人也不再多话,各自准备了物件准备添盆。
不多久,秦穆戎与叶重天便是到了,站在远处观礼。
因柳氏已逝,就少了许多道程序,设了香案,供奉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用,蜡扦上插上羊油小红蜡,下面压着黄钱、元宝等敬神的钱粮。
拜过之后,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礼仪用品摆上,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便是开始了。
依着尊卑长幼开始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然后放上添盆的物件,韦氏则送了几个打好的小银鲤,丁氏、夏氏几人也都添了物件,随即是叶张氏和叶姜氏二人,也都添了银裸子,叶姜氏还多添了花生、桂圆之类的喜果,那收生姥姥立即笑着念叨着,“连生贵子。”博个好兆头。
周夫人和聂夫人本是预备了小金卡子,可瞧着本家都用的银裸子,则在添盆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换了银的,叶云水瞧见二人的小动作则是感谢地笑了笑。
添盆之后,收生姥姥则拿着棒槌往盆里搅,嘴裏振振有辞,然后给姝蕙洗澡,本是说孩子受凉哭上两声被视为吉祥,可姝蕙却是发不出声的,怎么摆弄都只是张着小嘴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叶云水脸色不悦,那收生姥姥连忙快些后面的仪式,免得惹了主家不快。
仪式完毕,苏妈妈连忙把姝蕙抱了过来,见姝蕙的小脸已是流满了眼泪,却是没有哭声。
叶云水张罗着摆席面,请各位夫人都就坐,而她借口换个衣服的功夫,到外间一桌与叶重天叙话。
“请父亲来是为了给这孩子瞧瞧,有没有治愈的可能。”叶云水开门见山,“既是记了我名下了,还是盼着能养好。”
叶重天没想到叶云水特意叫他来是为了给孩子诊病,便点头应了,“不过别报太大的希望,恐是胎毒带的。”
叶云水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尽力就好。”
叶重天匆匆而去,叶云水则拉着叶张氏问话,“……还以为母亲不能来了,可是家中有何急事?”
“从东边进的一批药材因路不好走给截住了,损失了不少银子,可其中有几味要给宫里的制药急用,一时却拿不到手,来之前都准备出门的时候,宫里头来人催了!”叶张氏脸上布满焦急,闪烁的目光显然是想让叶云水出主意。
“大库里没有备用的药材吗?”叶云水皱眉问,按说鲜少有用药时连库底子都用光的……
“本来是有的,可太子妃前阵子闹病,宫里却没有那两味药,就要到了你父亲头上,你父亲只得把库里的先送了上去,结果反倒是给自家弄得净手了,这两味药是专门给太后治病所用的,你父亲这才是急。”叶张氏被叶云水直勾勾地看得有些心慌,“大姑奶奶这么看着我作甚?”
“太子妃用药也要不到叶府头上,是上卿府来要的吧?”叶云水冷着脸看叶张氏,丝毫不掩盖脸上的愤怒,她对叶张氏这个人实在是太了解了,如若不是她犯的错,她绝不会这般口气来跟叶云水说合,早就恼得蹦高数落叶重天的不是了。
叶张氏故作镇定,却也掩盖不住她的心虚,“甭管是谁来要,我们有胆子不给吗?可比不得大姑奶奶您如今成了红人!”
“这话说得像是我给了您气受似的。”叶云水也不接那话茬,就晾着叶张氏不言不语。
叶张氏本以为叶云水会接了这事儿过去,却不料人家没搭理自己,心裏不免有些怨气,“你虽是嫁了人,不也要靠娘家给你做脸面,不能过河拆桥……”
“说这话您不亏心吗?”叶云水看着她,心裏却无半点怒气,叶张氏要是低三下四地求她,她反倒会觉得她又挖什么坑了,“过河拆桥的是谁您心裏明白得很。”
叶张氏心裏虽不愿,也想起临来时叶姜氏在轿子上与她唠叨了一路的话,如今只有世子爷有那个本事能从中周旋一下,让府里度过这个难关,旁人谁也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