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翠连半句辩解都未能说出口就被王侧妃勒令杖毙,这也是在向叶云水宣示着她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不过叶云水并不在乎,王侧妃怒还是不怒,都不会放过叶云水一丝半点儿,她巴不得那老虔婆早些气死才安静了。
宋嬷嬷从“易安堂”回来后便又详细地说了当时的情形,道是她说明了来意之后,王侧妃连洗翠的面都未见,直接叫婆子拉出去杖毙了,洗翠被堵上了嘴,连半句哭喊声都未等发出来。
沈氏和小米氏二人听了都是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然的模样,而盈絮则是转过身掉了一会儿无声的眼泪,不知是为洗翠而伤心,还是因她选择正确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不过无论这些人心裏想什么,洗翠终究是死了。
又一个葬身于权势之争的牺牲品。
叶云水听了后便问起了洗翠的后事,“……是抬回来葬还是如何办?王侧妃可有说?”
“二十个板子她都没挨住,当时就被婆子们抬走了,王侧妃让老奴转告叶主子,就当之前她从没送过这个人,她会对您另作补偿。”宋嬷嬷说这话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似是怕王侧妃继续送人来。
叶云水心裏明白宋嬷嬷的担忧,但是她并不认为王侧妃会这样做。
那个老虔婆绝不会一种手段用两次,只怕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了。
叶云水沉了片刻才吩咐宋嬷嬷道:“劳烦您再去‘易安堂’给王侧妃回个话,就说盈絮我相中了,要抬举了补柳氏妾室的名分,请示下王侧妃按什么规矩办?毕竟世子妃不在,我又是侧妃……是等世子妃回来再抬,还是就由我代为主持这个事?另外再拿了盈絮的庚帖瞧瞧哪天是好日子?我再请示下世子爷,这个月内争取就把事操办了。”
沈氏听了叶云水这话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看着盈絮满眼是笑意,小米氏则酸溜溜地说上一句,“这回贱妾却不是最小的了……”
盈絮连忙跪在叶云水跟前磕头谢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叶主子和各位小主,谢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软硬兼施地敲打了几句道:“甭这么早就谢我,王侧妃那边还没给消息,我是有心抬举你的,却不知你是否有这福分,即便是补了妾室的位子,往后你也要恪守府中规矩,姐妹相亲,莫做那些个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
盈絮连忙回道:“奴婢不敢!”
叶云水也不再多言,说一套做一套的她见多了,只等着瞧往后这盈絮是个什么样的成色。
让宋嬷嬷去了“易安堂”,叶云水也打发走了沈氏和小米氏,“……你们先去忙着搬家,我另寻人给盈絮收拾院子,往后她还住‘水清苑’里,跟小米妹妹做个伴。”
“这倒是好,改明儿都收拾妥当了,自会寻了大礼送了新妹妹,呵呵……”沈氏带着笑地给叶云水福了福,而小米氏也未再多言,拉着盈絮一起走了。
叶云水暂时并未让人收拾院子,这件事她还得请示下秦穆戎,否则他若恼了自己擅自做主,反倒是惹了麻烦。
秦穆戎今日很晚才归来,叶云水本已经睡下,而后听见那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才缓缓地醒来,藉着月光,她看到那双幽黑的眸子如星辰一般闪亮,他侧身支着手在看她。
叶云水往床里挪了挪,给秦穆戎让了更大的空间,嘴裏喃喃地道:“世子爷这么晚才回来……”
秦穆戎没有回话,叶云水感觉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抬头看去却见他的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缝儿了。
叶云水伸手拽了拽他胳膊,还有些未从睡梦中清醒的呢喃,“爷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了?”
秦穆戎冷哼一声,便是道:“你今儿个说要给爷纳妾?”
秦穆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这一嗓子连在门口守夜的花儿都听见了,一个激灵起了身,守在门口随时等候差遣,心裏也跟着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