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只低头不语,更是不动声色地往太后身后退了两步,将她露出的半个身子再隐藏一些。
她感觉到很多目光朝着她这裏投来,有好奇、有探究、有审度、还有愤恨!
前三者叶云水并不在意,有许多人对她并不了解,可后一种却是叶云水的劲敌。
对她愤恨的有两拨人,其一是嫉妒太后对她的偏爱,这些人中不乏有旁日里得太后宠的公主和媳妇儿们,其二对她愤恨的是那些刚买了药膳阁干股的人,叶云水一共为药膳阁写了一百张药膳方子,如今她献给太后六十四张,只给他们留了三十六张,也就是只有三十六道菜,这却是对药膳阁一个不小的打击!
十万两一股,他们亏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叶云水所赐,他们如何能不愤恨?不过更恨的应该是祁善,只因卖干股的银子全都给了祁善,此时再看向祁善送给太后那尊金佛,顿时各个都肝疼,那可是他们的银子换成的啊!
叶云水并不在意那四家人家的记恨,即便没有药膳阁这事儿,这四家人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儿好感,何况他们搅和得药膳阁的生意不能正常进行,叶云水少了多少银子?她不报复一番那不是太对不起他们?太对不起自个儿少了的那份家底?
祁善心裏略一琢磨不由得笑了,朝着太后行礼言道:“侄孙甘拜下风,金山银山不能抵太后您身体一分一毫的康健,叶侧妃所抄佛经一表她为太后祈福,二表所书药膳方子却是实打实地为太后的身体着想!这才是至孝之人,是侄孙庸俗了!”
“有你们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太后笑着让人把那尊金佛抬了大殿之内,“就摆了哀家的寝阁之中!”
“谢太后恩典!”祁善跪下谢恩,能得太后将其放入寝阁,是对祁善表现出足够的看重,能不让旁人羡慕得很?
那嫉妒的目光此时全都集中到祁善的身上,叶云水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百官朝贺送礼之后便是寿宴正式开始,太后宣布赐宴,内外命妇在左偏殿,朝官们则于右殿,叶云水不知她应去哪儿就坐,索性顶了太后身边近侍宫女的位子,伺候太后用膳。
太后也未拒,由着她在跟前忙碌,又让宫女赏了她一个锦凳,“不用你在旁不停地伺候,累了就坐下歇一歇。”
叶云水谢过恩典,便坐在那锦凳之上,两条腿算是松快了许多,看着旁人都用膳而她却空着肚子,心裏略有些哀怨,不过这角度看歌舞却是正合适。
不过叶云水还没消停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给太后拜寿敬酒,多数是皇子皇孙们,叶云水只得起身行礼,抬头正看到秦中岳一脸怨毒地看着她。
看到叶云水躲闪开他的眼神,秦中岳收回他的目光,率领众皇子给太后再次磕头拜寿,说些福寿安康的吉祥话,太后赏了每人一个红封,挑着其中几个皇子问了几句,却唯独没问秦中岳半句,让他的脸色甚是难堪。
太后不待见太子表现得如此明显,皇后的脸上也有些不自在,挑着话由子询问了秦中岳几个问题,秦中岳连忙回话,言语中滴水不漏,颇有几分见地,可太后却依旧没给好脸色,“别都围着我个老婆子转了,只要你们自个儿争气,哀家就能多活上几年!”
秦中岳的脸色一怔,连忙行礼退下,随后便是庄亲王爷带着秦慕云、秦穆戎、秦慕方、秦慕瑾四兄弟上前拜贺。
秦穆戎的目光瞧向站在一旁的叶云水,与她四目相对,又急转过头为太后祈福。
叶云水看到他刚才的眉头微皱,许是告诫她要时刻警惕,叶云水心裏猛然一震,难不成在太后身边还可能有危险不成?
太后只盯着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问话,对秦慕云和秦慕方不闻不问,甚至连看上一眼都未有,庄亲王爷被明启帝留在了下手就坐,秦穆戎则带着众人回去。
得了秦穆戎的警示,叶云水的心不再如刚才那般松懈,能不动就不动,只是偶尔站起身为太后布菜,又有几位公候夫人请见,太后一一拒了,过了不一会儿,一名宫女上前与皇后娘娘的随身嬷嬷悄声叙话,那嬷嬷一怔,又禀告了皇后。
皇后略是踌躇一番,才凑到太后跟前说道:“左相府的夫人想要见一见皎月……”说完,她的目光一扫矮处的叶云水。
太后摇头道:“不准。”
皇后颇为为难地道:“太后,怎么说她还是亲王世子妃,于理今儿应该露上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