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坐于一旁写了方子,递给小卓子吩咐道:“去药库里拿这几种药熬了端来。”
小卓子应下便跑了出去,叶云水为庄亲王爷缕着筋脉,“昨儿一天您定是累了!”
“本王有何累的?”庄亲王爷一指秦穆戎,“把孙子给本王抱过来!”
“你昨晚至今几次去找我二人,到底所为何事?”秦穆戎怀抱兜兜纹丝不动。
庄亲王爷继续扬着手,“稍后再说,先把小孙子抱来!”
小兜兜似是看到庄亲王爷在指着他,不免咧嘴笑着,小手也往那方向伸去……秦穆戎起身把兜兜抱到床上,放进庄亲王爷的怀里,庄亲王爷笑着抱了他,口中无意说起,“可不是本王叫你们的,是外面那几个怕本王出去一趟回来就死了!本王就是想孙子了,让这逆子来是把那几个撵走,闹腾得本王心裏不安静,哪有什么重事?”
秦穆戎眉头皱紧,叶云水也抽抽嘴角,怎么觉得都不靠谱呢!
正值这个时候,小卓子从外面进来,神色慌乱,看到叶云水上前使了眼色,示意她到外面说话,叶云水正欲出去瞧个究竟,孰料庄亲王爷也将小卓子的小动作瞧在严重,冷斥一声,“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怕本王听见怎么着?”
小卓子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地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刚刚去拿药,董太医却在那里不允,奴才没办法,只得前来请世子妃,王爷饶命!”
未等庄亲王爷有反应,叶云水先急了,“他不允?他凭什么不允?”
“今日一早宫内来人传给董太医斥责令,乃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斥他医术恶劣,未能按皇上与皇后的旨意好生为王爷诊病,降等驳职,罚俸三个月,董太医手得斥责令磕头谢罪,王爷……”
小卓子说到此特意偷瞧庄亲王爷一眼,才继续道:“王爷又不允他诊疗,董太医便守在药库之处,他不能亲自诊疗,也不能允其他人为王爷诊治……”小卓子声音越回越小,到最后不过是蚊吟般嘀咕,可他这话让叶云水只觉极其刺耳,看向秦穆戎,只见他也皱眉不展。
怪不得这秦慕云、秦慕方等人全都聚了来,原来是皇后颁来斥责令,虽然是斥董太医,可不正是在给庄亲王爷恶心?
庄亲王爷狠瞪了小卓子一眼,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秦穆戎站在一旁看着庄亲王爷,“你又忍了?这倒是行,倒是能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豁个屁!”庄亲王爷痛骂一声,指着秦穆戎道:“去把外面三个也叫进来吧!老子不他妈忍了!”
叶云水则福了福身,“妾身去请外面三位爷进来!”说罢,她抱了兜兜和姝蕙便出去。
门外三人瞧见叶云水带着孩子出来,秦慕云站在原处只投来目光,秦慕瑾则直接上前询问:“二嫂,父王身体如何?”
叶云水扫了一眼秦慕方,与秦慕瑾言道:“王爷让你们三人进去,他身体无碍,只看如何医治。”她心中秦慕方乃是外人,有他在,叶云水自不会把详情说出口。
秦慕瑾立马点头往书房疾步而去,秦慕云也缓步前行,秦慕方斟酌片刻,那阴损的目光扫了几眼叶云水,却被吴嬷嬷迈步挡了回去,秦慕方冷哼一声迈步向前,紧关房门。
吴嬷嬷接过姝蕙,低声问道:“世子妃,咱们是先回去?”
叶云水无奈地叹口气,“不,咱们就在这裏等着世子爷。”
三日过后,“凤仪宫”中。
奉国公府的五爷朱瑞宽急速奔入宫中,皇后坐在凤榻上饮着清粥,瞧见朱瑞宽疾步而来,不免把粥碗扔在桌上,带着怨气地说道:“一大早就跑来,什么事急成这样?好歹你如今也是兵部上卿,却一点儿深沉都没有,也不怕丢了脸面!”
这几日明启帝摆明了不见皇后,让她甚是恼火不堪,而又有太监禀告明启帝这三日去探望两次乐嫔,这让皇后更是满心不甘,她好歹是皇后,却比不过一个嫔!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朱瑞宽先是叩拜完,随后扫了几眼“凤仪宫”内伺候着的宫女太监,才开口道:“还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这兵部上卿实在是一点儿实权都未有!前几日调西北将领归来,却只来了封信说是繁忙无空,而前日召黄都统与肃州总兵前来商讨南边儿的参将、都司任命,却各个都不肯动弹,只回了句都忙得没时间吃饭,哪有功夫商讨任命?我这兵部上卿当得着实窝囊!”
皇后听此不免皱眉,“这兵部上卿你当得也并非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突然都撂挑子?你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我犯忌讳?”朱瑞宽冷嘲一笑,“我哪敢犯什么忌讳?这些人都摆明说自个儿是庄亲王爷的人,除他之命旁人的话就是狗屁!”
皇后心中一揪,手绢捂嘴轻吐一口,却是出了几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