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叹了口气,“知道了!”摆了手,花儿则赏了那小太监个荷包。
小太监荷包到手,一掂那重量便嘴角露了笑,“奴才到门口等候世子妃,世子妃也得快着点儿,莫让太子殿下久等……”
叶云水没回话,那小太监立马哈腰出去。
巧喜狠瞪那小太监几眼,朝外面丫鬟使了眼色,自是没给茶,连个杌子都没给搬。
叶云水坐在妆奁面前沉了半晌,怀揣着庄亲王爷赏的大印,便直接出了门。
“翰堂”内,秦中岳的目光直扫在其中陈设的古董珍玩之上,手中举的茶杯已然凉了半晌都未入嘴,秦穆戎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气氛也是低沉得很。
秦中岳看了半晌,余光扫向秦穆戎,半晌才开口道:“二弟,其实你与本宫不应如现在这般生疏,幼时你常进宫,本宫也带你与二弟、四弟、五弟一起玩耍,想想那时的日子,的确是无忧无虑……”
秦中岳见秦穆戎半声未有,不免翕了翕嘴继续道:“之前你打本宫,本宫也未怪罪于你,只因你是本宫兄弟啊,可你却一直心存隔阂,与本宫从不同一条心,实在让本宫心头难受不忍啊。”
“太子殿下多虑了,说起过往倒应感激您手足情深,常带各位郡王与我到湖间游玩……说起来也是我命大。”秦穆戎口出此言倒是让秦中岳怔了半晌,“不谈过往,父皇与皇叔,本宫与你可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可否帮一帮本宫?共建未来大好河山?”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
秦中岳皱眉往门口一瞅,却是叶云水已步入进来,抿了嘴又看了一眼秦穆戎,瞧他目光已看向叶云水,不由得收回刚刚的话,“弟妹何必如此客套,快快起来。”
叶云水继续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起身后,叶云水便直接行步到秦穆戎跟前,她其实早已来到此处,见秦中岳正那一副慷慨诉情的模样便没进来,可秦中岳忽然提到那句僵言,秦穆戎却是无法回应,不答不对,可答什么?
答不愿助秦中岳?秦中岳反咬一口秦穆戎有谋反之心,这左右联系一番也不算错,他乃是太子,秦穆戎不助他这话绝不能提,可答愿助他?那秦中岳自是提出要他手中军权,秦穆戎不给不对,给出去心中窝囊。
秦中岳虽话语和姿态放得很低,可这话却是根针,着实地在等着秦穆戎踩。
叶云水迅速反应过来便插上一脚,秦中岳总不会逾越了规矩,在女人面前提这等事……
见叶云水行步到跟前,秦穆戎不免回头看她一眼,那目光中带有安慰、安抚之意,叶云水莞尔一笑,算是回答。
秦中岳看在眼里自是闷在心头,整顿下心绪倒是又露出笑容,“早间就知二弟妹的茶道非凡,今儿有幸前来,自是又怀念起来,不知可否有这荣幸?”
叶云水自是福身点头,“得太子殿下赏识,乃是臣妾的荣幸。”转头看向花儿,花儿便抽身准备茶具。
“太子殿下欲用何茶?”叶云水话音刚落,秦中岳便指了指身后的太监,“本宫自带茶来!”
叶云水愣了一下便收敛心神,秦穆戎倒是皱了皱眉。
“太子殿下亲自带茶而来实在是让臣妾未曾预想,看来此茶只能太子殿下独品。”叶云水收回秦穆戎跟前的茶杯,却被秦中岳阻止。
“虽是本宫的茶,可却想与二弟、二弟妹共饮。”
叶云水心裏犯了嘀咕,这茶里不会是预先有了什么机关算计?
不过秦中岳那副模样,她却不好对此推辞过久。
思忖半刻,叶云水净手泡茶,润、洗、冲、泡,那袅袅茶香之气涌起,秦中岳不免茶入口中,“不错,不错,二弟怎么不饮?”
秦穆戎举杯凑到嘴边,仅仅是碰了一下便茶杯落案,“烫。”
秦中岳不免皱了眉,“可是嫌本宫的茶不好?还是有什么旁杂心思?”
“确实烫!”秦穆戎口气很淡,“太子殿下爱茶,可我却只爱凉水,浑浊的井水也不嫌。”
秦中岳看他那副表情翕了翕嘴却不知斥责何言才妥,叶云水却是低头忍笑,只想着秦穆戎这理由实在太噎人了,这太子的茶,他却提浑浊井水,这岂不是要故意气他?
秦穆戎依旧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让秦中岳叹气,终究忍不住地念叨几句,“吃茶吃的乃是意境、是心性,哪里是纯为解渴而言?二弟可实在少了几分雅性,说句不客气的话,俗了!”
秦穆戎倒是打个喷嚏又擤了鼻子,把等待回话的秦中岳气了个倒仰,连忙举着茶杯转过身去,满脸一副不可救药的模样瞪着他,秦穆戎倒是平淡如常,反而折腾半晌才回道:“我自幼长于军中,就是一粗人,只懂吃酒,不懂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