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未多言,直接叫黄公公过来,写了药方又叮嘱了如何服用。
太后在一旁只笑着逗小兜兜和十四郡王玩,乐裳站在一旁对叶云水这番张罗倒是满脸的惊诧,可又因此事涉及太后,不敢出口相问,呆滞半晌索性就随着太后逗那两个孩子玩,不再把目光放住到叶云水的身上。
叶云水把弄药之事吩咐妥当,便回到太后跟前,乐裳寻了个由头,言道:“十四郡王该喂奶了,臣妾先退下,稍后过来陪伴太后。”这无非是不愿介入太多太后私隐之事,寻个理由避开。
太后点了头,乐裳福了福身便回了她的后殿,太后跟前的嬷嬷和宫女也都识趣地无声退下,只留了黄公公一个人在跟前陪着。
“他的身子如何了?”太后虽为提起名讳,叶云水却知她问的乃是庄亲王爷。
叶云水斟酌半晌才道:“王爷的身体不如您……”
那腰板硬直、浑然霸气不过是装出来的,一个心力衰竭之人哪里能如他之前那么爽利?
太后并未有什么表情,只随口念叨一句,“就看他自个儿的了!”
叶云水并不知太后这一句到底有何意,也不愿太细心琢磨,只劝慰道:“太后您得保重身子,有您在,才是安稳!”
太后抿嘴淡笑,摸摸兜兜的小脸,“哀家如今也怕闭眼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都是哀家的子子孙孙,哀家看不得互相争斗,可这皇家却还就不吝这情分,儿的生日,当娘的的确是苦日,只是哀家这苦却不在身上的疼,而是在这心!”
叶云水苦笑不言,这种话她无法插嘴,纵使关系再亲、再密,却也不是亲人,她与秦穆戎无法相比,就好似皇后三番五次地找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麻烦,太后只把这责怪到皇后身上,却未想如若没有明启帝的默许,她哪里有那胆子?
太后似也再无心多言,回了寝殿去歇息,叶云水带着小兜兜等到宫宴开始,秦穆戎过来接她们才随着出了安和宫。
明启帝六十整寿的宫宴在永和大殿的殿外举行。
皇亲安置于中殿、官员们在外殿,此时还未是正式开始,但已有宫娥乐上司开始翩翩起舞、鼓乐声名,明启帝坐在大殿之上,一脸笑意涔涔,庄亲王爷居其右侧首位,而秦穆戎与叶云水则在右侧的第二位置坐下。
感觉一双目光在盯着自个儿,叶云水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是二皇子肃郡王与文代荷,笑着福了福身,肃郡王还了礼,文代荷似是有心过来与叶云水攀谈两句,可又被德妃娘娘给叫住。
叶云水心裏松了口气,她虽与文贵妃算是无声无息地联了手,但对文代荷这人却不愿太过亲近,一是欲与文府保持些距离,二来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之间前前后后的纠葛始终没个确切的着落,她如若与文代荷走得太近,反而容易让其他人多起心来。
皇后的脸一直阴沉无比,哪怕是露一分笑容,那笑容背后都隐着一股阴霾狠厉,文贵妃倒是一直陪着明启帝相称相和,偶尔敬酒祝言,那股子妩媚之气是无人能比……
庄亲王爷端坐在位子上,那些上前叩拜为明启帝祝寿的官员们在祝寿过后,不免都转身又给庄亲王爷磕个头,庄亲王爷摆手他们才快步退出正殿,接二连三的人来涌上,文官中有几人自来就与庄亲王爷关系恶劣,为明启帝祝寿后便转身欲走,丝毫不搭理庄亲王爷……
老爷子嗔怒一吼,“都给本王站住!”
大学士冯廉正半步不停,庄亲王爷摆了摆手,秦忠上前拦住冯廉正,“冯大人,庄亲王爷在叫您!”
冯廉正回头,冷眼道:“庄亲王叫老夫作甚?老夫乃当朝一品,您虽为亲王却乃从一品都督,难不成还要老夫给你下跪不成?”
庄亲王爷从位子上直接站起,口中言道:“本王让你跪,你就得跪,旁的莫说,你孙子冯连祥就在当初本王进城时拖的那四十刺客之中,本王没将你冯家满门抄斩已是手软,你见本王视而不见,这哪里有半分感恩戴德之意?”
叶云水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瞪大眼睛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未有惊异之色,显然他早知此事,可明启帝和皇后二人却是尴尬不已,脸色烧红!
冯家与奉国公府挂了姻亲,故而自是皇后这一方的人,冯大学士年岁不小,可为人却阴损不已,庄亲王爷这个时候找他麻烦,无疑也是在打皇后的脸面!
皇后忍不住,出言道:“庄亲王,今儿好歹是皇上的大寿,这等事改日再议也不迟,总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不大局的本王暂且不管,只要他给本王磕个头,有何不可?”庄亲王爷此话一出,永和殿有一侍衞急报而来,瞧着那股子慌忙不及的架势,明启帝等人都皱紧了眉头。
那侍衞下了马直接回禀,话言道:“回皇上,多罗国对西北大规模侵占屠杀,已攻下西北瓮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