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耳听是夏氏到了,便知是孙二去找秦慕谨到“翰堂”时,也说了她随着秦穆戎归来,这应是被夏氏听到了。
点了点头,叶云水让丫鬟请夏氏进来。
夏氏一进屋,还未见其人,则先听其声:“哎哟我的二嫂啊,你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这阵子我可是熬得苦……哎呦!”
夏氏话正说着,进屋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叶云水的肚子!
“这……这……”夏氏哆嗦着手连忙小跑着上前,蹑手蹑脚地摸了摸,小心翼翼地问道:“又怀上了?几个月了?”
叶云水笑着拉她坐下,又让花儿给夏氏端上杯暖茶,这才回口说道:“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怎么这么大的肚子?”夏氏瞪了眼,明摆着不相信,可仔细想想,在这之前,叶云水的确还没有太大的妊娠反应,也不得不信。
叶云水摸摸肚子,苦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何肚子这么大,这么匆忙地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夏氏耳听叶云水这般想问,则话欲出口,可张了嘴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脸上挂了点儿犹豫,半晌才道:“都是府里头的事,可二嫂你如今也管不得,还不气坏了身子?”
叶云水歪在床上,看着夏氏道:“谁欺负你了?说吧,我无碍的。”
夏氏又有点儿犹豫,可终究没忍住心裏头的气,则把叶云水离开王府这段日子的事说了出来。
“都以为世子妃进宫不会太久,可过了一个月,瞧您还未归来,大房的则开始三番两次地闹腾,大夫人倒是没太折腾,反倒是那个杨氏,把大厨房翻腾够了,现在又把手伸到了修缮那一处,那朱吉被她连番挑剔,而后还要罚,我瞧着她实在过分,则出面跟她争吵了一次,而后是大夫人带着她来给我道歉,我才说不出什么,得过且过。”
话语停顿片刻,夏氏又继续说道:“无非就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罢了,这暂且不提,都是府内的事,她争去这一时,待二嫂你回来不还是得乖乖交出来?关键是那大少爷秦公木,这回他倒是跟三爷凑合到一块去了,世子爷不在,您也不在,留着侍衞把守,三爷虽出不来,可却无法碍着这秦公木进去,我也就能跟二嫂你说句不中听的,那‘秋思居’的后院子,都快成了窑子窝了!”
叶云水皱了皱眉,她虽是料到离开这些时日,庄亲王府定会闹乱子,夏氏这肚子里的怨气,恐怕也与秦慕谨与秦慕方二人前阵子闹腾起来有关,但叶云水却没想到这秦公木跟秦慕方凑合到一起?那还能闹得出好事?
“三夫人呢?”叶云水开口问了丁氏,她自上次险些被秦慕方打死之后,便不再出门……
“她?”夏氏摇了摇头,“整日好像疯了似的。”
“今儿先歇一歇,明儿到议事厅再说,你继续管着,我如今这身子也不合适。”叶云水这后半句是为了稳稳夏氏的心。
夏氏寒暄地道:“二嫂回来了,哪还用得着我?”
“用得着!”叶云水这样一说,夏氏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云水知她这些时日管着府里头的事,已经感觉到手里握点儿权的好处,而她归来,夏氏这番着忙地跑来,一是跟她说说府里头的乱事,二则是要看看叶云水有没有把她手里头的权收回去的意思。
这亲王府,叶云水是管够了,而且有夏氏在一旁帮衬着,她倒是乐意寻一份轻巧。
二人话语至此,便不再说府中的乱事,而是说起姝玖、姝蕙,说起兜兜,一直到快近午时,秦穆戎从“翰堂”归来,夏氏才连忙起身告辞。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一脸怒气,则是问道:“爷,怎么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把这怒意压抑心底,“没什么,刚回来,这府里头得规整规整,可是睡足了?”
“没睡,你刚走四夫人便来了。”叶云水话说到此,却并没把那些腌臜事说出来,“明儿王爷可是到府?妾身安排府里头的人到城门之处相迎?妾身带着兜兜、姝蕙一起去。”
“不用。”秦穆戎沉了沉,“老头子又在犯拧。”
“怎么了?”叶云水急忙问道,更是略有担心,庄亲王爷的身子可不行……
“西北战赢,朝堂上的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上奏欲再攻多罗国,攻陷其东北之地,让其不敢再屡屡造次,更为大月国增地阔土,闹腾得最欢的便是内阁张玉富与右都御史汪大林,两个连晚间出去遇条狗都能吓尿裤子的货,居然也提得出这样的话来!”
叶云水眉头紧皱,这一个从一品、一个正二品,这俩都是跟着秦中岳屁股后边转的,这主意明显跟秦中岳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