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看着夏氏这一副委屈抱怨的模样,则是打断她的话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夏氏倒是一愣,还以为叶云水是听烦了,眼角都快掉了泪儿地说道:“都是我的不是,二嫂刚出了月子就过来给你心裏头添堵,可我实在忍不住心头这口气,您不知道今儿这一早……”
“你跟我说了这么久,你想怎么着?”叶云水无奈地看着夏氏,递过去帕子让她擦擦脸:“让我去给你撑腰还是安慰你两句?”
夏氏怔住,本是想出口回话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她跑了这儿来诉委屈,可心裏头还真没想出到底让叶云水如何做。
帮她?还是把管府中的权收回去?
这也涉及到夏氏的脸面。
夏氏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该你做的事你就去做,别总怕这个躲那个的,你是这庄亲王府的四夫人,谁又能把你如何?就不能把这腰板子直直?遇了事诉苦能有何用?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事儿办成。”
夏氏叹了气,嘟着嘴摇了摇头,脸色尴尬地道:“还是二嫂来管吧,我笨,又不敢事事都去找王爷,不怕二嫂笑话,虽想给这脸面增增光,可我没这本事,二嫂如若不嫌弃,我跟着二嫂后头学学就是了。”
叶云水倒是对夏氏这态度略有满意,终归不像以前那么懦弱,也少了几分心血来潮。
对于夏氏,叶云水不提用什么手段,秦慕谨终归是秦穆戎的嫡亲弟弟,这些事她不能拦着不让夏氏做,而是要她自个儿觉得不妥当,自个儿撞了墙,她才能来寻求叶云水的帮忙,而且是真心诚意,不夹杂隔阂。
对于秦慕谨,秦穆戎也是同样的态度。
嫡亲的兄弟,更是要多上一份心。
叶云水看着夏氏说完那话一脸的尴尬羞愧,只得笑着拍拍她,把手里的果子塞了一个送她嘴边,笑着道:“瞧你这副模样,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哭天抹泪的,至于吗?你不也说了?那些人提起我都心裏畏惧,之前我是怀着身子不能把她们怎么着,如今生了两个小的,又出了月子,不用你急,恐怕是有急了的……”
夏氏一怔,随即恍然地点了点头,狠咬了一口那果子,口中念叨着,“还是二嫂心眼儿多!”
叶云水把这话头往姝玖的身上引过去,提起姝玖夏氏倒也是乐呵,也不乏地问起叶云水如何能生个儿子,她还想再为秦慕谨添丁,也红着脸不怕叶云水笑话地说着:“府里的事我没本事,我还老老实实地给四爷添子好了,哪怕苦点儿、累点儿,我也乐意。”
叶云水是没了辙,只得让夏氏再继续调理身子。
而就是这一会儿功夫,秦穆戎已经从外归来,夏氏见此,便婉拒了叶云水留其在此用饭,而是直接回了“逍遥居”。
秦穆戎将手中拿的帖子递给叶云水,口中说道:“这小子同意那门婚事了。”
祁善?叶云水接过那个帖子,却是祁善欲请北湘总督等家眷于三日后在“楚香楼”相聚谈这婚事,也请了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
“这谈婚事怎么还让咱们去?小公爷自己出面不合适那也应是长辈出面。”叶云水将那帖子放于一旁,则是问起秦穆戎。
秦穆戎坐在那里,带着调侃的意味道:“他今儿一早进宫便与太后说起此事,阻拦太后直接下懿旨,而欲与北湘总督府等人相见过后再请太后做主,他的生父已经过世,生母早年便已不在,他又是镇国公的爵位,谁有那资格去给他主事?祁善直接提了你,说你这位二嫂是他除却太后之外最敬之人,太后倒是点了头,如今就看你了?”
叶云水好像是嗓子里噎了一块儿石头般的难受。
祁善让她主婚事,这是信她能将北湘总督府拿捏住,还是他心中有个结,欲借此机会平复?
叶云水沉默着……秦穆戎却是问道:“不想管?”
“能不管?”叶云水反问后自嘲一笑,“太后都点了头,妾身如若摇头,这不是给她老人家心裏添堵?”
秦穆戎看出她心底略有不悦,则是将其搂在怀中,“你如若不愿,我亲自与太后去说。”
“穆戎……”叶云水靠在他的怀里,“你想让我管小公爷这事么?”
叶云水知她这话问出,其中含义秦穆戎定是心中明白。
她不怪祁善为她添麻烦,也不怪太后点了头,而是她为祁善决断婚事这消息一传出去,之前泼她与祁善污水的那些话恐怕都会被人又挖出来当成谈资。
不单单是此事,还有那之前的刘皎月?还有她临入王府之前?
这些事情又被提起,叶云水只觉得心裏头堵得慌……
秦穆戎手指摸了下她那撅起老高的小嘴,倒是笑着说道:“我听你的,你欲管,我陪着你去给那小子撑份腰板,你不想管,我就去找太后说,更是骂那小子一顿,病伤让你这嫂子管管就得了,连婚事都要你做主,他又不是你儿子!”
叶云水忍不住“扑哧”一笑,嗔怪地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恢复了认真神色,口中言道:“云水,他是我兄弟。”
“妾身出面。”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话直接应了。
秦穆戎不是傻子,他都没多这份心,不怕这份累,自己在这裏怨声载道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腻了会儿,叶云水忽然想起三皇祖父给的那块羊皮子,将其拿出给了秦穆戎,“……三皇爷爷给的,说是在爷给的那个地图上只挖到了这个。”
秦穆戎拿起看了看,却是眉头紧皱起来,叶云水纳闷地问:“这好像还是一张图?爷能断出是哪儿?”
“看来祁善这小子的事,咱们是必须得管了!”秦穆戎说完此话,则直接将那羊皮子塞到怀中,也没再与叶云水起腻,直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