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点了点头,“老头子要去为太后守灵,等不及。”
祁善看了一眼叶云水,见她依旧眼睛红涩,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叶云水看着他,则忽然想起祁善的婚事,眼睛里不由得又涌起了泪,“太后昨儿还吩咐我,让我叮嘱小公爷早些定亲,成婚,可太后这心愿还未了了。”
祁善怔住,脸上也苦涩难平,“成什么亲?答应那婚事也不过是为了宽宽太后的心。”
秦穆戎出言道:“还是要定的。”
“二哥!”
“总不能因太后闭了眼,你便撂下此事不管,与黄家说,让他们等三年!”秦穆戎这话出口,祁善的头更低,叶云水想起黄玉娘,这个女人当初为嫁祁善闹得天翻地覆,再等三年?她等得了吗?
三人没有再提此事,都各自看着窗外前往皇宫的路。
行至宫门口,只觉眼前漫天遍野的丧白。
叶云水让黄公公留在宫外的车上,“黄公公还是留此为好,免得进去多生事端。”
黄公公谢了恩,则站在马车边上守着。
祁善上前扶着庄亲王爷,一步一行地往宫中而去……
庄亲王爷拄着拐,每行一步都是艰难,可他就是不愿乘软辇前行,秦穆戎斥了半天也没有用,只得任老爷子的倔脾气宣泄出来。
“可是给他准备了药?”秦穆戎依旧心忧庄亲王爷。
叶云水点了头,“放心,筹备好的。”
秦穆戎的目光中带了感激之色,叶云水轻轻地摇了摇头,“应该的,老爷子这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这般前行,已有侍衞前往明启帝处回禀。
此时的明启帝正在永和殿中歇息,耳听庄亲王爷前来为太后守灵的消息则略有惊诧,惊诧过后即刻问道:“他们可是行至何处?”
“还在往‘安和宫’而去,庄亲王不肯乘交辇,还……还拄了拐。”
侍衞如此回禀却让明启帝大惊,随即怅然念叨,“何苦,这是何苦啊!”
尽管如此沉叹,明启帝却坚持着起身欲往“安和宫”而去,文贵妃在一旁阻止道:“皇上,您的身子还是再歇歇,庄亲王爷这只是来悼念太后,定无其余之心。”
“朕哪里有那份心思?”明启帝只此一句便出了门,文贵妃依旧不放心,连忙跟随而去。
庄亲王爷还未等行至“安和宫”的正殿之处,便已是一步一磕头地叩拜。
叶云水看他那副老残模样还做如此之事又掉了眼泪,祁善本有阻止之意,欲与秦穆戎进言劝慰劝慰,可孰料还未开口,秦穆戎则也跟随在庄亲王爷一步一叩地向前走着。
祁善看着叶云水,怕她也尊此之礼,连忙说道:“这是王爷与二哥心有此念才这般做,宫里无此规矩,二嫂你……”
“我没事。”叶云水转过去抹眼泪,祁善则也随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一步一扣。
一旁的礼官有些犹豫,在一起私言讨论是否上前阻拦下庄亲王爷和世子爷?
没有明启帝的旨意,庄亲王爷不应该来此叩拜太后,他们就此放任,可是要命的罪啊!
正在犹豫之时,都察院御史在旁侧见状,皱眉上前。
他刚刚领了明启帝的旨意,前来此地督探宫中各处丧礼之仪的朝官可否有缺席未到之人,可看到庄亲王与秦穆戎、祁善在此叩行,则是上前指着庄亲王爷言道:“庄亲王爷还请停步,没有皇上的传召您便到‘安和宫’来悼念太后这实在是有违宫规,还是快快回去,抑或直接去永和殿向皇上请罪……”
“什么破烂的规矩,少在老子面前提,今儿老子就是要为太后守灵,谁敢拦老子,脖子别怕刀凉!”庄亲王爷如此怒吼,却是吓了一旁的礼官齐齐地缩了回去。
当众如此叱骂都察院御史?这可怪罪不到他们身上!
那都察院御史气得手颤不停,“规矩都不要,这可是太后的丧仪……”
“滚!”秦穆戎拔了刀指向他,太监宣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