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抿嘴笑,祁善满脸尴尬,未等开口,秦穆戎则一巴掌拍在祁善的肩膀上,让其酸疼地咧了嘴,挤出笑来道:“二哥来了!”
“倒是对你嫂子好,来到府上不先去拜老头子,也不先见我,反而直接来见你嫂子?”秦穆戎这话中未有怒意,反而带着调侃,“看也没用了,这世间是寻不着你嫂子这般女子,你就随意寻一个了了婚事留个后罢了!”
祁善抽抽着嘴,索性连忙把礼单给了叶云水,便与秦穆戎转了话题,“中途祁家家主召我到南方去了一趟,故而才归来迟了。”
叶云水略有惊讶,祁家家主不就是祁红利?原来祁善这般迟迟归来是去见了他!
把周围的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去,秦穆戎与祁善二人则到里屋叙谈。
秦穆戎也没有顾忌,则是直接问道:“他对他老子的事有什么打算?”
“接回南方。”祁善坚定做答,“他心知危险,可依旧要如此做。”
秦穆戎点了头,“还算是个男人。”
祁善也未顾忌叶云水在这裏,则是直接道:“他直截了当地让我告诉你,他不同意太子登基,直言登基之日就是南方起兵之时。”
“他欲争位?”秦穆戎轻挑眉头,声音中带着一股警示。
祁善立马摇了头,“不欲夺位,说是哪怕换成陆老六那窝囊废戴上皇帝帽子都不允秦中岳戴,这是记了仇了。”
秦穆戎揪着的心略微松了松,“这也难免,几近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可他连祁家都还未整得安生就敢下如此定论,这胆子也实在太大。”
祁善的神情带了一股无奈,“如今却不知那乱世之相何时来临,真想寻个地界躲起来。”
“存世,就不可能有那份清净之地。”叶云水插了此言,让祁善惊讶地看着她,“二嫂之前可不是这番说辞。”
“也是这情势让人没了那番念头,奢望不等同于愿望,如今只想踏踏实实地活着。”叶云水说完此话,又问向祁善,“祁家死了多少人?”
祁善纳罕叶云水这问话,可却依旧回答,“约有百人。”
叶云水继续问:“祁家一共是多少人?”
“家族之中有千人,不算赐姓奴仆。”祁善回答完则是继续问道:“二嫂这般问乃是何意?”
叶云水淡笑着道:“未有我插手祁家之事,这千人恐怕早晚都要丧命,如今我插手此事,百人之命丧记于我的头上,这就是和尚的说辞,连空门都这般没了道理哪还能有清净的奢望……罢了,不提此事,既是归来则好生思忖下你的亲事,你在涅粱城中定了亲,也是暂且稳一稳那人的心思,否则祁家乃是其心头大患。”
祁善虽有不愿却也是点头,“二嫂所言既是,已经选定了人。”
叶云水直接问:“选的谁?”
“黄玉娘。”祁善说出这个人名,叶云水则立马提了口气,祁善急忙解释道:“其父乃秦中岳手底下之人,一来稳其心,二来也是要探一探那方的打算,本是想换个人,可思前顾后,此事乃为祁家,并非为弟弟本人,也就作罢。”
叶云水直言相问:“你心裏可过得去?”
祁善摇头,肯定地道:“过不去,可人这辈子总不可单为自个儿而活,祁家给了我富足的银子,给了我爵位,我总要还点儿,否则不白白辜负了这个姓!”
叶云水心中泛起一股酸,可却是半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能说何?祁善对她的心,她知秦穆戎也知,可这婚事不比旁的事,她无论说何对祁善都是伤……想起那黄玉娘,叶云水实在觉得她配不上祁善,可祁善既然做了决定,她也没有道理去硬阻他的打算。
祁善低着头,明显心有不甘,秦穆戎看了看叶云水,又伸手拍了祁善一巴掌,口中道:“别这般丧模样,自个儿做的决定有何怨气?先娶了就是,待遇到合适的休妻再娶。”
祁善咬着牙根儿道:“弟弟又不是二哥!”
“你自不是我,否则也不会想到这么下三滥的招数。”秦穆戎这话说出却让祁善摊手,“不然还能如何?弟弟可是没了辙。”
“不说。”秦穆戎摇了头,“想不到你就娶那黄正海之女。”
祁善无奈地叹口气,而门外则又有人来回禀有宾客告辞,秦穆戎只得起身出去相送。
叶云水与祁善二人在屋中相坐,祁善则有些坐立不安,踌躇半晌才问道:“二嫂,弟弟想请您给拿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不是定了娶亲?”叶云水说完此话只觉得过于负气,轻叹一声便问道:“有什么用我帮你的,尽管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