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易拿了弹弓子,领着一点白出了门,沿途碰到村人打着招呼,只说去溜溜野鸡。到了松林带,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人,孙易有些失望,一点白却欢实了起来,钻进了林间的草丛里,一会功夫,叼过来一只拳头般大的硕大蛤蟆。这时候的蛤蟆肥,但是比较埋汰,贴膘的时候肚子里都是虫子,没必要谁也不在这个时候吃蛤蟆,留着给一点白玩去。崩……孙易一弹弓子打了出去,一只刚刚飞起来的野鸡一头就栽了下来,一点白一溜烟地跑过去,把脑袋打得稀烂的野鸡叼了回来,摇着尾巴等奖赏。摸了它几把,把野鸡放到了筐里,正想往深处走走,一点白突然一扭身,对着来路警惕地看着,一会功夫,一个拎着小筐,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白素向孙易笑了一下,紧张地向来路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接着向松林的深处走去,孙易会意地跟了上去,一直深入了松林,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刷刷响声,还有淡淡的虫鸣鸟叫,再无人声。白素随便采了一些松蘑,跟孙易分开,分别回村,孙易的收获很丰厚,不但有一只兔子两只野鸡,还顺便搞了村中第一美人,整个人都像是要飘了起来一样,琢磨着回头先给白素拿个几千块用着。白素进了院子,虽然还有些疼,也有些轻微的肿,还是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把筐里不多的蘑菇倒出来晾晒。孙易刚刚接到柳姐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孙易觉得很奇,这才刚刚下午,平时柳姐可是很注意自己的名声,绝不会主动打电话,让自己现在就去她那里。一头雾水的孙易决定还是去一趟,让一点白看家,开着安德拉suV就向东沟村驶去,他还是决定走小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十分小心地进了柳家,十分安静,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村人基本都去地里收获土豆,村子里没什么人。敲敲门,屋里传来了轻轻的请进声,孙易进屋的时候吓了一跳,柳姐的脸色苍白,双目还透着不正常的红色,正依着被子全身轻颤。“柳姐,你这是怎么了?”孙易大惊,赶紧冲了过去,伸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摸,烧得厉害。“我的头昏得厉害,全身没有力气,发了高烧,吃药也不管用,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柳姐道,满满的都是无奈,生病的第一时间,她想到的就是孙易。“你怎么不早说!”孙易急得直跺脚,背起柳姐就向外跑,顺着小路钻进了树林里,找到了自己的车,把柳姐放好系上安全带,开车着就冲上了大路。“我们去市里!”孙易沉声道,他总觉得柳姐的病不太简单,谁家简单的发烧就烧成这样,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怕得了脑炎,北方的草爬子很厉害,每年都有被咬死的,都是发烧了没当一回事。而能够医治这种病的,只有林市的第二医院。孙易开车直奔市里,到了第二医院把人送进去,挂号做各种检查,慢得要死。急得孙易直跺脚,现在找人帮忙又来不及,只能咬牙等着。给了护士长一个大红包,安排柳姐住进了单间病房,孙易拿着化验单,拍的片子去了诊室,进了诊室二话不说,先一个大红包递上。这个胖胖的中年医生看着红包的厚度都有些惊讶,差不多有一万块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把红包收到了抽屉里,然后认真地看起了化验单和片子。看到最后,胖医生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抬头向孙易问道:“你是患者的家属?”“是,我是!”孙易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情况不太乐观,我认为可能是脑肿瘤引起的并发症,而且已经很严重,压迫到了视神经!”胖医生道。“什么?”孙易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一身杀气腾腾,吓得胖医生都快要冒汗了。“别紧张别紧张!”胖医生赶紧道,“也不排除误诊的可能性,这样吧,你们先在医院住一夜,我把片子拿给院长看看,院长是我们医院医术最好的,如果你们还不放心的话,建议你们去帝都或是魔都再看看!”胖医生赶紧道。“嗯,也好,无论花多少钱,只要能把病治好就行!”孙易斩钉截铁在道。等孙易出去,胖医生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刚刚孙易暴起的时候,以为他要杀了自己呢。医生也是阅人无数,直觉告诉他,这个年青人很不简单,如果这事自己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像那些悲摧医生和护士一样挨上几刀。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现在就去找院长,至少也要对得起那一万块的红包。拿着片子和单子去找了院长,孙易已经转回了病房,柳姐已经被挂上了吊水,也不知打的是什么药,看情况有所好转,眼睛不是那么红,烧也渐退,这才让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无论是为了那夜找错了人,还是为了柳双双,他都必须把柳姐的病治好,不惜一切代价。“小易,你坐,医生怎么说?”柳姐微微有些尴尬地道。“没事,就是感冒发烧了,几天就好了!”孙易装做轻松地道。柳姐也长长地出了口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孙易帮她收拾好再次躺到病床上,让她好好休息,又去了医生的诊室。胖医生已经回来了,向孙易点了点头,“我们医院已经可以确诊是肿瘤,不过倒底是良性还是恶性,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切片检查!”孙易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肿瘤意味着绝境,意味着死亡,更何况是脑肿瘤。胖医生叹了口气,把那个厚厚的红包拿出来递还给孙易,“我建议你们去帝都再检查一下!”孙易把红包推了回去,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孙易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诊室的门,却突然一惊,柳姐正举着吊瓶站在门口处,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呆滞。孙易赶紧把她带回了病房,柳姐的眼角泪水流了下来,湿了枕头,孙易手足无措地转着圈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可是绝症,面对这种病痛,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无力的,苍白的。过了好久,柳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孙易一笑,凄凉的美让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心里酸酸的,却全是无力的感觉。“咱们出院吧,就算是恶性肿瘤,也能熬上大半年,这事别告诉双双,等她高考之后,上了大学,我就算是死也会放心了,小易,你会照顾双双吗?”柳姐喃喃地低语着。孙易握住了柳姐的手,用力地点点头,“双双还要靠你照顾呢,再说了,咱这的医院水平太差,说不定是误诊呢,走,我带你去省城看病!”柳姐一个劲地摇着头,家里的钱不多了,还要留着给双双上学,哪里有多余的钱去看病,可是孙易不管这些,强行抱着柳姐上了车,驱车直奔三百公里外的省城。在路上武谷和苏子墨都在给他打电话,棚户区改造在今年入冬之前要完成第一期,时间紧,任务重,需要孙易居中调节,可是孙易现在正带着柳姐看病呢,哪来的功夫去管这些工程上的事情,工程上的事再重要,收入再多,也抵不上柳姐的脚趾头。到了省城又走了几家医院,连红包带检查,花了七八万,也确诊了,确实是肿瘤,而且恶性肿瘤的可能性达到八成,如果要正式确诊,需要做一个开颅手术切片检查。柳姐抵死不同意开颅,一旦开颅,在医院就要住上几个月呢。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柳姐返回,来回折腾了三四天,孙易也累坏了,柳姐正是在路上就躺在后座上沉沉地睡去,在她的身边,是在医院开出来的一大包药品。孙易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很不好,把柳姐送了回去,就直奔镇里的棚户区,刚到棚户区,就见两方人马在对峙着,苏子墨正大声的说着什么,可惜没人理会他们。孙易阴沉着脸,下了车走近才看到,对面一个肥硕的胖子,粗大的金链子像栓狗链子一样,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武谷更是脸色阴沉,双拳紧握。“怎么回事?”孙易走上来问道。“三山镇的廖胖子,跟我不太对付,现在想来咬一口肥肉尝尝!”廖胖子是与武谷的资格差不多的大混子,不过平时很少到林河镇来,一直活动在三山镇以西那一带,就连林市都不怎么去,属于两个区域的土豪。三山镇离林河镇不远,还不到三十公里,却如同两个世界一样,而三山镇最有名的当属各种娱乐场所小姐多了,而最大的鸡头就是廖胖子,廖胖子经常能玩出花样来,在南方有些关系,经常会带些水妹子回来换口味,生意火得一踏糊涂。听说再往东的松江市都有官场上的人物去他那里玩,混得比武谷还要强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