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说自己孩子丑的……顾十八娘笑了,她也看过去,事实上,刚出生的孩子的确看上去不怎么好看……
“有他爹的底子在,能丑到哪里去……”她笑打趣道。
信朝阳就笑了,手指再一次小心地碰了碰婴儿的红乎乎的脸,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心裏冒出来,让他有些鼻头发酸。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信朝阳看出顾十八娘倦态浓浓。
“你闭上眼睡会儿……我看着你……”他帮她抿抿被角,低声说道。
顾十八娘嗯了声,将他的手握了握,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信老太爷亲自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承志,正是表达了当初约定的那样,让他姓刘,以承刘公之志。
两年后,顾十八娘带着孩子去了蕲州,大有生的分号也再次开到这裏,转眼又两年过去了。
深秋的夜色铺满小院,显得有些寂寥,信朝阳躺在长椅上,一手举着小茶壶,一面抬头望月。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双手抚上他的肩头,用柔软但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
“夫君辛苦了……”女声同时响起,“……为妻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但请吩咐……”
信朝阳在脚步声出现的时候,嘴角就已经不自觉地上扬,将手里的茶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顺手一捞,将身后的人便拽入怀中。
“为老不尊……”顾十八娘笑道,一面打了下他不安分的手。
月光下,为人母的顾十八娘眉眼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神情里少了那曾经无可掩饰的锐利锋芒,多了几分从容淡雅。
“阿魏睡了?”信朝阳问道,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
阿魏就是他们的儿子,大名刘承志,乳名是顾十八娘起的,取自一味从偏远的西疆来的中药。
“这小子……”说起儿子,顾十八娘的眉头皱起,眼中难掩的苦恼,“简直太淘气了……一刻不闲,上房揭瓦捉狗打猫……对了,你记得明日去东门邻家那里赔给人家的两条锦鲤……我是不去了,脸已经在街坊面前丢尽了……”
信朝阳笑了,一脸不以为意。
“男孩子嘛,总是皮了些……好,我去……我家娘子从来没给人低过头,如今为了儿子腰都要折了……真是罪过……”他笑道,夜凉如水,他伸手将顾十八娘往怀里环了环。
“他的聪明劲一点也没用在学药上……”顾十八娘贴近他温暖的胸膛,愁眉不解地道:“这都要五岁了,药经上能认得的不到一百味药……”
“慢慢教,还小呢,小孩子没定性,又是这个爱玩闹的年纪,本就不容易安安生生地坐下来学那个……”信朝阳眼里的儿子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
“就是你惯得他!”顾十八娘抬手狠狠戳了下他的胸口,竖眉道:“以后我再训他的时候,不许你给我唱反调……”
“是,是……”信朝阳笑道,在她额头亲了口,伸手放在她的腹部,“这次一定生个女儿……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顾十八娘闻言一笑,也带着几分憧憬看向自己的腹部,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不如晚几天再走?你身子觉得如何?”信朝阳问道。
“没事……这次比怀那臭小子要好得多……”顾十八娘笑道:“已经两年没回家过年了,这裏已经没事了,爹和爷爷都想阿魏了,再不回去,这臭小子只怕都不认得他们了……”
“好……咱们路上走慢些,能赶上过年就好。”信朝阳将她揽了揽,蹭了蹭她的发鬓笑道。
“是,是……”信朝阳笑道,在她额头亲了口,伸手放在她的腹部,“这次一定生个女儿……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