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柳文孝和杨氏都回来了,外面车上还等着卸东西,柳老爷子还能说什么?
他也只能将疑惑搁在心底,喊柳文升一起出去帮忙卸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柳老爷子坐在炕头上,指着窗外堆得满满当当的,一看就是平日里生活用品的院子,对柳文孝道:“老大,现在你能告诉爹,这是咋回事了吧?”
“其实也没啥,爹。”柳文孝道,“就是我们打算搬回来住了。”
“什么?搬回来?”沈氏一听立刻叫起来,“您不是在镇里书院当先生吗?住的是书院的房子,怎么说办回来就搬回来了呢?”
“老三!你也别一天天的净忙外面的事!有空也管管你屋里人!男人说话,一个妇道人家有插嘴的份儿?”
柳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怒了。
但他终究还是顾忌自己公公的身份,没有直接训斥沈氏,只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
柳文孝是柳文升的大哥,又在四郎念书的学堂里面做先生,柳文升自然不能得罪他,赶紧呵斥道:“沈氏,你怎么敢跟大哥这么说话?这边男人在说事情,你一个娘们家家的跑来瞎参合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沈氏其实也是一时嘴快,刚说完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了。
好在她这个人算是能屈能伸,柳文升这么一说,便赶紧就坡下驴的道歉:“哎呀,你看我这张破嘴,不会说话,大伯大嫂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柳文孝身为这一辈儿的老大,又一贯自负秀才和书院先生的身份,自然不会和沈氏这样一个他眼中的“乡下妇人”计较。
是以,虽然心中十分不悦,他还是在柳文升训斥完后打圆场道:“三弟不用这样,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和妇人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他又转身看向柳老爷子:“爹,我这次搬回来住,是因为我把书院先生的职位辞掉了。”
“啥?辞掉了?为什么?”
柳老爷子闻言有些不解,“你之前不是教的好好的吗?你还说在那里教书,不但可以赚些束脩,顺便还可以和其他先生交流学问,甚至还全家搬到书院去住,怎么好好的突然搬回来,还把先生的职位辞掉了?”
他看着柳文孝,满心担忧的道:“老大,你告诉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爹!您看您老说的,我能出什么事啊!”
柳文孝笑着安慰柳老爷子道,“就是这不还有几个月就要秋闱了吗?我这些年住在学院里面,没少和其他人交流学问,也有了不少心得。前些日子我去县里参加一个文会,里面的几个举人都说我现在火候差不多了,考个举人应该没啥问题。我回去合计了一下,跟书院院长一商量,觉得现在要是继续在书院里教书有点分散精力,所以暂时先把书院的工作辞了,专心在家里念书,争取这次可以高中举人!再说,我之前因为念书,和家里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一下感情!”
“好好好!”柳老爷子的眼睛随着柳文孝的话,越来越亮,到了最后连连点头喊好。
不过说完之后,他还是有些担心的道,“老大,你跟爹说实话,你这次到底有多少把握?”
柳文孝沉吟了一下,道:“文会上我写了几篇文章,那几个举人说,只要没有意外,应该八、九不离十!我一边教书一边埋头苦读这么多年,对这次秋闱也有信心。”
“太好了!有信心就好!有信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