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跟我提那件事!你也不用威胁我!当初是说好给大郎念学用!可现在他不是不能考了吗?”
张氏也不怕人听见了,大声嚷嚷道:“四十两银子多吗?你们二房五口人吃喝穿用干啥不花钱?将来你们姐俩出门子,大郎和五郎娶媳妇哪个不花钱?四十两够用吗?我老太婆还要往里添呢!你也好意思跟我算这个账?我看你的良心是让狗给吃了!”
“四十两银子?”一旁的柳文孝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赶紧对柳老爷子道,“爹,我正好有事儿跟您老说呢!!”
柳老爷子也为现在的情况头痛——
说柳茉吧,人家要给哥哥治病,再说那银子也确实是退婚的银子。
说张氏吧……
这老婆子一辈子掐尖惯了,又给他生了这么多孩子,他还真不愿意当众说她!
而柳文孝突然开口,刚好给了他一个岔开话头的机会,于是柳老爷子赶紧道:“老大,你有啥事儿,赶紧说吧……”
“是这样的,爹!”柳文孝咳嗦了一声,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之前我去参加县里的同窗会,听他们说起一个事情,就现在县里都在流传一份例卷集,是省城一位大儒出的,里面很可能就有今年秋闱的考题!”
柳老爷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老大,你的意思是,那上面,有考试题?”
“是啊爹!”柳文孝见柳老爷子搭话,赶紧一脸兴奋的道,“我问过了,去年这位大儒也出了这样一份例卷集,里面就押中了秋闱科经和义经的最后一道大题,去年仔细研究过这份例卷的学子,全都考上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柳老爷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不过,人家说,这份例卷集得花钱买。”
“要钱买?”柳老爷子一愣,“多少银子?”
柳海新犹豫了一下,道:“一百两银子。”
“啥?”柳老爷子一愣,“咋要这老些钱?”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大啊,你之前不是说,先生说你火候差不多了吗?那份卷子,咱买不买都是一样的吧?”
“爹!先生说的只是火候差不多,但是差不多也有个万一啊……”
柳文孝赶紧道,“我听人家说了,那位先生和省城的主考官是至交好友,能猜出那位考官的出题思路,这才敢卖题。如果有了这份试卷,我就有把握能够考上!”
柳老爷子听得心动,可仍旧有些犹豫:“可是这……一百两银子,也未免太多了……”
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年的嚼用才二十两!
一百两,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爹!这账不能这么算!”
柳文孝赶紧道,“您想想,我从小到大念书,花了多少个一百两银子?大郎他念书,花了多少个一百两银子?可这么多个一百两银子,却只供出了两个秀才来!这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
“其实那个试卷集的事情,我去年就知道,只是半信半疑,所以没有跟您说。结果那些买了试卷集的人,全部都考上了,说明还是有效果的!不然的话,今年他们也不会继续卖了!!”
柳文孝信誓旦旦的道,“爹,那个先生之所以今年出这个试卷集,是因为主考还是去年那位他的至交好友,现在外面有风声说,那位主考任期快到了,明年大概就要离任,今年是他在省城为官的最后一年了!!爹!我辛苦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秀才,今年可真的是最好的机会了!一百两银子换个举人,真的不算多啊!!咱家里现在又不是没钱,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