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柳松再说,便道:“大哥,你还记得吗?之前你跟爷说过,你被打的迷迷糊糊的的时候,听到那人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有旧怨的。你说,会不会是三郎他前一天晚上和人起了冲突,知道对方的身份惹不起之后,便找你当这个替死鬼?”
见柳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茉又继续道:“而且照你说的,他明明没有把衣服送洗,柜子里应该有不少,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把他前一天带着酒气的脏衣服借给了你?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柳松没有说话,脸色却是无比的难看。
而柳茉也很识相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心里很清楚,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的猜测八成是真的,而柳松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正是因为如此!
说白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柳松肯定是被陷害做了替罪羊!
可问题是,陷害他的人如果是外人的话,还可以上门找个公道,现在陷害他的人很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也难怪柳松会难以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茉儿,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们暂时先不提了,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柳茉顿时一愣。
柳松这反应不对啊!
正常人,在知道了害得自己残疾、并且前途尽毁的罪魁祸首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应该找对方算账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先不提了”?
难道因为对方是他的亲戚?
他不会也是个隐藏的包子吧?
柳茉正琢磨着要怎么把柳松拉到自己的阵营,让他护着二房顶门立户呢!
柳松要是个包子的话,岂不是麻烦了?
这么想着,柳茉便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谁知柳松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听你分析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不瞒你说,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说先不去医馆,先让魏青把我们拉到书院去,我要找三郎把这件事情问个明白!!”
“那你为什么又放弃了?”柳茉问。
“不然能怎么办呢?”
柳松苦笑道:“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件事情,是三郎有心陷害我,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承认的!最后无理取闹的反倒成了我!”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把那个打人的人找来对峙!可问题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我都认识,打伤我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本地的,最重要的是,听他的声音,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那样的口音,那样的衣服制式,别说我一个书生了,就是县令大人也惹不起!”
“他能对我下手,说明本身就是个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的,即便知道打错了人,最多也就是陪些银子,难道还能帮忙指认三郎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三郎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惨然一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而大房却有三个读书人,你觉得,这件事情闹起来,爷会向着谁?”
“咱们这房本来就活得艰难了,何必又做这种怎么看都没有好处的事情,让自己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呢?”
他这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句句分明,柳茉都有点听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