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真是暴怒了,他气得几乎嘴唇都哆嗦。
“你当二房那边处处让着你,那是你威风,你霸道,人家怕你啊?你不要脸,人家要脸,人家就当你是个臭狗屎!是个炕吃炕拉的粑粑孩子!你还寻思啥那?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丑,戏台上蹦跶的那个丑!都跟你丢不起这个人!四六不懂的混婆娘!”
不得不说,柳老爷子是最了解张氏的那个人,所以当他不再留情面的时候,骂张氏就骂的字字到肉,入骨三分。
语言,自打被创造出来,就有着多种多样纷繁的用途。
语言,作为一种凶器,并不比这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剑差。
杀人不见血,语言完全可以做的到。
柳老爷子和张氏能够做夫妻,想来也是宿世的因缘。比如说在利用语言这方面,很多时候,两人都是旗鼓相当。
而今天,显然是柳老爷子更胜一筹。
又何止是一筹那!
“我不是人,我没有脸,我死,让我死。”
从头脸到四肢,皮肉被戳的皮开肉绽,心尖上还插着刀子,张氏挣扎着又要寻死,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往旁边一栽歪,就厥了过去。
众人忙上前,又是叫,又是掐人中、顺后背、按胸脯的,其中以杨氏最是焦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
张氏不能有事,要是张氏有事,那她所求的事情就更难达成了。
“娘啊,你醒醒啊,你这是咋地啦。”杨氏哭道,“赶紧请郎中啊!”
她说要给张氏请郎中,但是屋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动换的。
“她要是真有病,请郎中是应该的!现在请郎中,我丢不起这个脸!”柳老爷子开口道。
杨氏顿时哑了,她飞快地瞟了柳老爷子一眼,见柳老爷子面色冷硬,她心里一虚,不敢再说请郎中的事。
只是去掐张氏的人中,一边焦急地呼唤。
许是被掐的狠了,一会工夫,张氏终于幽幽地醒转,不过目光呆滞,嘴里咕哝咕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是……被打击惨了,神志不清,傻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傻了好,省心,总少不了她一碗饭。”柳老爷子满脸的疲惫,他凝神看了看张氏,轻声地道。
这下杨氏真的傻眼了。
她全指望着张氏胡搅蛮缠,去救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张氏傻了,柳杨柳柏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终于放开张氏,跪爬到柳老爷子跟前。
“爹,求你老想想办法吧……他们是您的亲孙子啊……”
柳老爷子能有什么办法?
他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了好半天的烟,最后长叹一声:“我明天去一趟县里吧。”
总不能真看着二郎三郎被流放吧?
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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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按说您老来了,我不应该拒绝,可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