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小半生做过太多无法挽回却罪孽深重的事情，而且现在还有可能一错再错，所以她无法面对一个用赤诚之心对自己好的人。

“跟我来。”安德鲁的脸色不大好，并不怎么看冯芊芊，只是兀自在前面带路。

跟在安德鲁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医院的茶餐厅里，悠扬舒缓的音乐24小时不间断。

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安德鲁起身去点了两杯热可可。

冷空气南下了，这座城市如今也冷了起来。

刚刚一路上，冯芊芊都在忍不住的发抖。

不过她把自己裹的紧紧的，没让宫莫寒看出来。

现在和安德鲁面对面坐着，她身体抖动的更加明显了。

“谢谢。”接过热可可的时候，冯芊芊赶紧道谢。

滚烫的可可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只是捧在手心里，就能暖到人心里。

或许是接触到了温暖的东西，冯芊芊的心竟然有一刻动摇了。

她多想告诉自己的老师，这几天她被谁威胁，她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故意不参加手术和抢救的。

“芊芊，我对你很失望。”安德鲁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冯芊芊突然觉得指尖的热可可凝结成了冰。

“上一次手术你被病人家属劫持的事情情有可原，这次你接了电话，但是又出现了意外。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你们所谓的故意。芊芊，我希望能把你培养成一个好医生，也是一个有道德感的医生。但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安德鲁虽然说的平静，可心里却十分难过。

坐在他对面的冯芊芊，此刻已经浑身冰冷。

就像是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冯芊芊对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绝望了。

“老师，您真的以为我如此不堪吗？”冯芊芊哭了。

“并非你不堪，我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安德鲁实话实说，“我希望你发生的事情里另有隐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和宫莫寒一样，安德鲁也察觉出了，冯芊芊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没开口。

“对不起，老师，我没什么好说。”冯芊芊摇了摇头，回答道。

眼泪滑落进了她的嘴里，是咸咸的味道。

冯唐李还在兰芷手上，还有赵安明，那是她良心一辈子的罪责，所以她不能说。

再次摇了摇头，安德鲁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他对冯芊芊说道：“这几天我给你放假，你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好想一下，自己接下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顾念着师生情谊，安德鲁并没有直接告诉冯芊芊，让她跟其他老师。

他仍旧怀着期待，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悔改。

安德鲁离开以后，冯芊芊的眼泪彻底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她手里捧着热可可，明明是滚烫的，可喝进嘴里，却只觉得发冷。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走错路以后想回头，却被恶魔堵住了通往人间的路。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莫寒……”冯芊芊一边哭，一边小声的说道。(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