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遗爱的声音在众人的心中久久挥散不去,还是李世民率先恢复过来,哈哈大笑:“房俊果然和传说中的不凡,你作的诗甚合朕的口味。”
房遗爱此时已经收起了刚才的狂态,毕恭毕敬:“陛下厚爱,刚才草民孟浪了。”
程咬金张嘴满嘴酒气道:“房贤侄作得诗甚好,豪放不羁,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个将军。”旁边的老搭档黑炭头尉迟敬德也在一边帮腔。房玄龄一脸幽怨的盯着程咬金,让程咬金把将要说的话生生吞下去。一脸委屈的仍自顾自地在那边嘟囔着,房遗爱丝毫不怀疑程咬金会画个圈圈诅咒房玄龄。
其实这样的事情实属正常,众人皆以为将军有什么不好的,可是却没有注意到房玄龄世代书香门第,堂堂大唐宰相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一个武将。更何况文臣与武将的矛盾自古存在,虽然程咬金与房玄龄关系甚好,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在房玄龄为代表的文臣心中,治理天下就是文臣的事情,现在天下太平武将就可以安养生息了。
李世民自是察觉自己臣下的小动作,作为一个精明的皇帝,自然不会在意自己的文臣与武将之中有一些小矛盾的。李世民顿顿神才开口道:“房俊,颇有古之狂生儒士的風采,竟作得如此好诗,朕欲要奖赏于你,不知你有什么要求。”
听闻李世民的话,周围的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就连房玄龄眼中也闪过几丝担忧的神色,程咬金与尉迟恭也不再插科打诨,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众人中央那个才十四岁的少年身上。
房遗爱似乎没有察觉到些什么,自从房遗爱的一些言行传开之后,众人都会给予他狂生的称誉,房遗爱也没有太过在乎,若是众人皆以为他如竹林七贤那般,也方便了房遗爱的生活,毕竟他有些行为举止异于常人。可是没有想到连李世民都会这样说他,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狂生更是一种赞誉,是一种对古之大贤洒脱不羁的认同。
想到这裏,房遗爱心中还是有些自得的,看来自己的才华得到了认同。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重点在于李世民的问题,房遗爱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为何要考验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房遗爱的回答。
“陛下,草民虽有些许小才却并不值一提,但长者赐不敢辞,草民的父亲整日为国操劳,如今已到年关,还请陛下下旨给我父亲放个假,以免父亲又要忙到许久了。”
说完话的房遗爱就一直低着头不再言语,但房遗爱的余光分明看见李世民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房遗爱知道成了,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听到陛下可以赐予他所有想要的东西,那么他肯定会说出自己的渴望,从而就会暴露出此人的心性。
正如房遗爱猜测的那般,李世民心中正是如此想的,所以李世民现在对房遗爱很满意。便对房玄龄笑说道:“玄龄,你这个小儿子甚是孝顺啊,朕不能不准呢。”
房玄龄闻言苦笑道:“我家二子还小,所以胡言乱语,陛下不要纵容,臣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耽搁国家大事呢?”
“爱卿说的太过严重了,反正再有三四日各个官衙就要封印了,所有事情都要等到明年处理了,如此你权当提前放年假了。”
旁边的杜如晦也开口道:“对呀,玄龄你就听陛下的话吧,这几日也没有什么紧要事务,尚书省有我一人足矣,你便好好休息吧,不要辜负贤侄的一片孝心。”
“对呀,父亲,你就同意吧。”
房玄龄见状只好微笑道:“那房某就不矫情了,不过官衙有什么要紧事克明一定要赶紧通知我。”
“好了,玄龄,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人,谁让我没有一个孝顺的儿子呢?”说罢,还回头狠狠瞪了杜荷一眼。杜荷一脸委屈地看向房遗爱,眼神幽怨至极,分明在说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房玄龄一脸笑意:“克明缪赞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让大家操了多少心了。不过我这儿子的这首诗写的确实好,颇具魏晋风骨啊……”
后面的房遗爱一脸无语的将脸迈向另一边,无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堂堂宰相夸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委婉点吗?我虽然小,但我要脸啊!!!
李世民正正的看着房遗爱,似是在思虑些什么。许久,才展颜道:“房俊,你虽颇具才华,但不能妄自尊大,如此你便前去弘文馆吧。”
还不待房遗爱有何反应,房玄龄便率先开口道:“臣代犬子谢过陛下恩典。”房遗爱只好跟着点头应是。
房遗爱现在很苦恼,国子监算是大唐最高学府了吧,而且也是贵族学府,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才可以去上学。而且国子监祭酒也就是校长正是大儒孔疑达,孔子三十一世孙,当年秦王府的十八学士之一。但是跟弘文馆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