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再次进入营帐,开始准备再次据理力争。唐俭当日的愤然离席并没有给这次和谈带上阴影。双方都知道这只是谈判的策略,唐俭要用自己的愤怒来让突厥进行让步,突厥也明白唐俭的用意。
先不管两拨人如何用各种手段来为自己的国家维护利益。先说房遗爱和康苏密远远地望见,两人没有任何言语,而是颇有默契地两人相视一笑。昨夜两人喝醉后的交心还是颇有效果的,两人都感觉关系更近一步。
房遗爱并没有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唐俭,要是凭着感情去相信康苏密,唐俭一定不屑一顾。对他们这种老油条来说,这都是虚的。唯有真正的东西才能打动他们。所以这些老东西在房遗爱的眼中一点也不可爱。
与此同时,在离阴山营帐数十裡外的一处山丘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身着黑色铠甲,那是大唐最珍贵地明光铠。老者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远处的营帐,一脸地坚毅。
突然一个青年将军从远处跨马而来,从马上一跃而下,疾奔到老者面前,屈膝下拜到:“禀告将军,我部骑兵集合完毕。”
老者微微颔首,表示清楚,依旧没有开口。
那个将军起身来到老者身后:“老师,你真的准备不按照和唐俭大人约定好的日期了吗?”
老人仿佛没有听见青年的话,许久才回神道:“此仗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老人此时才转过头来,要是房遗爱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正是当日在含元殿内向自己出题的李靖,大唐军神李药师。而这位青年将军自然是他的爱徒苏定方,这是大唐新一代冉冉升起的名将。按照当初定下的策略,唐俭等人需要拖住突厥人半月,在这半月之内李靖从各个战场调集骑兵,为了不让突厥发现大唐兵力的调动,只有把骑兵分成一个个百人小队,昼伏夜行。争取在半个月之内调集一万五千骑兵,等到唐俭假意与突厥签订和约后,再对突厥发出致命一击。
如今只不过才过去五天,李靖竟然已经在这裏出现。似乎一切发生了改变。
“可是老师,唐俭大人还在突厥营地,就连房相的儿子也在突厥营地。我们如果突然发起进攻,那么他们很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李靖的眉头也闪过一缕愁色,他身为大军统帅,身为赫赫有名的军神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似乎在说服自己又仿佛在向苏定方解释:“后方探子来报,大概两万部落的大军向阴山这裏靠近,不知其来意如何。”
苏定方闻言也是一惊,但是随即道:“这些部落联军很可能是之前颉利快要战败时召集的联军,只需要让大唐军队阻击一番即可。”
“可是一旦阻击,万一有一名士兵逃出来,我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我绝对不允许失败,陛下也不允许失败!”
苏定方有些喃喃,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前面那个老人的背影,这个老人是大唐最厉害的将军,他身上背负的太多,陛下也对这次大战有太大的期望。
“现在军队已经到达多少了?”
“老师,原本按照计划是半月内各部队到位,所以现在只到了五千军队。”
“五千太少了,不够我们对突厥造成太大伤害,我们的目标是捉到颉利。”李靖顿了顿,“我们还有三天时间,争取两天内再调来三千军队,等到了晚上我们就发动袭击。”
“那两万军队不是还需要四天才能到达吗?让士兵休息一天养足体力不是更好吗?”
“我们不能冒险。休息?打完仗后就可以好好休息。八千大军,连夜偷袭,我们必胜!”
苏定方望着前面老者的背影,有些感叹,但是随即立刻下去了,两天内调集三千大军,实在是太过匆忙了,他必须马上前去安排。
匆匆又是一天过去,双方又是丝毫没有进展。不过大家都不在意,谈判就是水磨的功夫。急不得啊。双方对于这些都有心裏准备。
房遗爱还准备前去寻找康苏密一起喝酒,却没想到阿摩可竟然和康苏密一起而来。康苏密丝毫不以为意,拉着房遗爱向阿摩可介绍道:“阿摩可大人,这是我新认识的唐人兄弟,唐二。”
房遗爱赶紧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阿摩可大人好,我是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