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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婠婠!我感激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柯贤碧此身都不会在有站起来的可能,但感激不是爱。同样,你对我也许只是一时新鲜,一种无法征服的欲望在驱使着自己。一直以来,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一直以来,你都是一副山贼强抢的逻辑。自始至终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吗?你确定你真的要的是我这个人吗?若是有朝一日你腻了,后悔了,嫌我这个人寡言无趣,你是不是还要再强抢另外一个男人回来当你的压寨相公?”</p>
“你竟然这样看我?”眼泪终于禁不住承载,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你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p>
他抿紧薄唇,一阵沉默,胸口一阵闷痛。</p>
她所说的话,一针见血地扎在他的心口。长年腿疾的阴影,让他变得对任何事情都会有所保留。</p>
这就是他不敢承认的原因,原来他一直在害怕,害怕她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所以离开这里回家只是一个借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借口,他在害怕会失去。若是这样,他宁可一开始就不要得到。</p>
“你可以随心所欲,但我却不可以,有些时候,即便是心意如此,但也不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走。”他闭上双眼,紧定地说,“爱情本身就是不可强求,或许我对你是那么点好感,但是这最后一丝的好感,也都会因为昨夜今日而烟消云散。如果你念着这大半年来一点儿师徒的情份,你就遵守你的承诺放我离开天生寨,要么你就彻底地废了我。”</p>
她死命地咬着唇,目光怨念地盯着他,不知过了有多久,她蓦地转身远远地向周云志问道:“云志,你刚才打了他几鞭?”</p>
周云志一怔,很快回道:“三鞭。”</p>
她从地上拾起鞭子,什么都没有说,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甩开鞭子狠狠地向柯贤碧的身上抽去。</p>
只听“叭叭”的几声,鞭子撕开他身前大片衣衫,触目惊心的几道伤口汩汩地流着血,一道比一道深,和他白晳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p>
前三鞭打在身上,柯贤碧只是感觉到身体在痛,然后这接下来七鞭却令他连心都跟着一起痛了一起来,几欲昏厥过去。</p>
打完最后一鞭,婠婠扔下沾满鲜血地鞭子,命人拿来笔默纸砚,迅速写了一张欠条。</p>
锦婶告诉过他,若是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要留下那个男人的钱。</p>
她既然留不住柯贤碧,那就不能让天生寨的兄弟嚼舌,让他白占了天生寨的便宜。</p>
“这是你大半年前在我天生寨看病所有的花费,包括食宿和看病药钱。看在这大半年你辛苦教我学习的份上,”她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她的老师,“我算你便宜一点,五百两。我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内,你要将这五百两连利钱一并还清。每年的七月半,我会命人去宿州找你们柯家讨这笔钱。你看清楚了,如果没有异议,你就在上面画押。”</p>
他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所谓欠条。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将像虫子爬过的字写得端正整齐,有些字甚至可以看出他字体的影子。</p>
他强扯了一抹笑容,气若游丝,“好……”</p>
其实欠条上写了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