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含着眼泪无奈点头。
医生锯掉了陈富贵的左腿,等做完了手术,夏炳章回公社去了,红玉一直守在陈富贵的身边,照顾着他。
陈东来在学校里听到陈富贵受伤住院的事,急忙离开教室,发疯一样跑进了衞生院,进了病房看见陈富贵少了一条腿,不由大哭起来:“爸,你的左腿呢,你的那条腿到哪儿去了,爸。”
陈富贵虚弱地躺在床上,摸着陈东来的头说道:“东来,爸少了一条腿,不是还有一条腿嘛,没事,东来长大了,是个小男人了,不哭。”
陈东来气愤地说道:“爸,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是不是肖石头?我找他去拼命。”
陈富贵瞪着他说道:“胡闹,没人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这是给集体修水库,我受伤了我光荣,这有你妈照顾我,你快去学校。”
陈东来固执地说道:“爸,我不上学了,我留在这照顾你。”
陈富贵生气地骂他:“混账,爸指望你成龙成风,以后不要再受爸这份罪,你要不上学,爸就死给你看。”
红玉急忙说道:“东来,听话,你爸现在是这个样子,不敢生气,你快去上学,等你下课了,再来看你爸。”
陈东来擦掉眼泪,出了病房去了学校。
到了晚上,夏炳章过来看过陈富贵,顺便去找了医生护士,再三叮嘱医生护士要好好照顾陈富贵。
夏炳章找到红玉,说道:“红玉,公社离这很近,那儿有炉子,富贵哥要是吃不惯这的饭,你就去我那儿给富贵哥做一点。”
红玉躲闪着他的目光,说道:“哦,我知道了。”
夏炳章走后,红玉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陈富贵,一颗心都要碎了,最终没有去找夏炳章。陈富贵现在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让她揪心,这个时候,她要守着陈富贵,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担心。
陈富贵受伤失去了左腿,让陈东来触动很大,他爸以后就不能参加劳动挣工分了,以后一家人的生活就要落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再上学了。
陈东来坐在学校围墙外的墙根下,一直泪眼模糊,他也想好好上学,实现他心中的理想,做一个像夏炳章一样的干部,可残酷的现实不得不让他重新做出选择,他不得不放弃心爱的学业了。
肖桂兰就怕陈东来在这个时候会决出放弃上学的决定,她在学校里没有找到陈东来,就出了校门,看到了坐在围墙根下的陈东来,过来后伤感地说道:“东来,陈叔叔的事我都知道了,太不幸了。”
陈东来唏嘘着说道:“桂兰,我不能陪着你继续上学了,我要回去,我要劳动。”
肖桂兰说道:“东来,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要跟我一起去洛东县读高中的啊,你以后还要当干部的,你不上学了,这些理想就无法实现了,你想过没有?”
陈东来抬起头,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没忘,可我爸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无法劳动了,一家人的生活都成了问题,你说我能咋办?”
肖桂兰说道:“东来,这些你放心,我回去会求我爸的,一定要让他解决好你们家的生活问题,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他闹。”
陈富贵在衞生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他和红玉商量后准备出院,正好夏炳章来看望陈富贵,陈富贵本来要给他说起藏宝图的事,但最后还是没说。
陈富贵说道:“炳章,我的伤养好了,就要和红玉回去了。”
夏炳章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红玉,随即转向陈富贵说道:“富贵哥,你回去一定要先养好身体,回头,我会去木胡关看你的。”
陈富贵淡淡一笑,说道:“兄弟书记,你一天工作忙,全公社的事你都要管,就不要为我分神了。”
夏炳章说道:“富贵哥,公社正好有辆牛车去木胡关送粮食,你和红玉就搭这牛车回去吧。”
红玉一直盯着夏炳章,等夏炳章的目光看过来,又低下头。
夏炳章看着红玉说道:“红玉,回去好好照顾富贵哥。”
红玉说道:“嗯,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天,陈富贵和红玉搭着一辆送粮食的牛车,回到了木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