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炳章尽量让自己高兴一点,说道:“夏荷,二爸要走了,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
夏荷眼泪掉了下来,说道:“二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夏炳章微微一笑:“夏荷,成大姑娘了,别哭了,他们在催我,我走了。”
夏炳章转身上了吉普车,吉普车掉了车头,然后就开走了,夏荷呆呆地站在那里,伤心不已。夏炳章是她唯一的亲人,现在连夏炳章都要离开自己,她不由感觉到了孤单和恐惧。
吉普车出了洛东县城,就拐上了向南的一条山路,这条路越走越难走,越走越荒凉,两边已经看不到村庄了,只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森林,夏炳章的心更加沉重了。
走了几个小时后,夏炳章看到了一个大门,大门口还站着一个持枪站岗的民兵,他就紧张起来,看来,他只要进了这个大门,要想在走出来就很难了。
林场裏面有几排房子,他除了看到有几个民兵外,还有几个像他这样的人,每个人都一脸胡渣,眼神呆滞,破衣烂衫。
带夏炳章来的那两个人和林场的负责人办完了手续,就过来对夏炳章说道:“夏炳章,好好劳改吧,要是表现好,思想早点改造好了,或许还能离开这裏。”
夏炳章说道:“你们给王书记带个话,说我是冤枉的,让他把我的事反映到地委去。”
那个人冷笑了一下:“夏炳章,你到现在还在白日说梦话啊?我们两个不想活了?敢给你带这种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了。”
一个民兵过来了,说道:“你就是夏炳章啊?我听说过你的事,以前在木胡关打过偷匪,挺厉害的啊,现在咋成了这样了?”
夏炳章苦笑道:“我是让小人陷害的,不过我的问题会澄清的。”
那个民兵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裏就要守这裏的规矩,老实学习,老实劳动,老实改造,别耍奸溜滑,更别想着逃跑,那只能罪加一等,明白吗?”
夏炳章说道:“我没想着要逃跑,我要依靠组织程序解决我的问题。”
民兵说道:“那就好,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唉,要是没有像你这种人,我们也不用跟着你们一起待在这鬼地方了。”
夏炳章跟着那个民兵到了一间木板房子内,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个三斗办公桌,两张木板床,房间里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民兵说道:“你的待遇还不错啊,能住上单间了,早上7点吃早饭,8点上工劳动,12点吃中午饭,下午2点开始学习,晚上9点熄灯睡觉,记住了啊。”
夏炳章点点头,民兵走后,他把自己的行李放了下来,开始收拾着房间的衞生,然后铺好了被褥,倒在了床上,想着以后就要在这裏生活了,就叹息一声。
早上的常委会结束后,王书记就坐着吉普车去洛河地委了,一路颠簸,三个小时后,他就赶到了地委,去找地委书记陈明博,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陈明博和蔼地说道:“从简啊,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还这么亲自赶过来?有啥事吗?”
王书记激动地说道:“陈书记,夏炳章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是从军队上转业过来的,思想作风很过硬,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是一个很优秀的乡镇领导干部,可是,高福海就是容不下他,今天早上,操纵了常委会,撤销了夏炳章一切职务,开除了他的公职,还把他送去了摩云山农场劳改。”
陈明博说道:“你别太激动了,夏炳章的事,福海已经向我汇报过了,那个顾红玉,不是一般的问题,背景很复杂,可夏炳章跟她拉拉扯扯的,就是有再好的历史背景,也会让她拉下水的。”
王书记说道:“顾红玉的问题,并不像高福海汇报的那样,她是做过胡小南的姨太太,可她是被逼的,也是受压迫者,她不是特务。”
陈明博说道:“从简,我已经从洛东公安局调来了有关红玉的材料,她去了木胡关之后,那个胡小南就跟了过去,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在木胡关,胡小南多次和红玉接头,这其中没有隐情吗?”
王书记说道:“这个,我还不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