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马拉车到了洛东,一直到了医院才停下,赶车的人也是一个热心人,一直帮着夏荷把陈东来送进了医院裏面。
两个医生在给陈东来做检查,一名护士让夏荷和赶车人到外边等候。
赶车人对夏荷说道:“女子,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好好照顾你哥吧,我也该回葛柳镇去了。”
夏荷说道:“谢谢你了,叔,我还想让你捎句话,你要是遇到木胡关的人,让他给红玉阿姨带句话,就说东来在洛东的医院治病,由我照顾,让她别操心。”
赶车的人说道:“这小伙子和红玉有关系啊?”
夏荷说道:“他叫陈东来,红玉是他妈。”
赶车的人说道:“哦,是红玉的儿子啊,我以前在红玉的野店吃过饭,到现在还记着呢,你放心,我一定把话捎到。”
夏荷焦急地等在急诊室门口,到了天黑后,裏面的医生才出来了,夏荷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说道:“医生,我哥咋样了?”
一名医生说道:“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的头受了重击,严重的脑震荡,暂时还不能苏醒过来,以后能不能醒过来也很难说,唉,就看他的运气了。”
夏荷惊愕地说道:“咋会是这样啊?医生,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活他,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医生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快去办住院手续吧,先观察一段时间,要是还是这样,那就出院吧。”
夏荷推开急诊室的门,扑到了病床上,看到陈东来,哭道:“东来,你赶快醒来啊,桂兰把你托付给了我,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要你醒来,你快醒来啊。”
夏荷推着担架车,把陈东来推进了病房,把陈东来搬到了病床上,护士给陈东来挂上了吊瓶,夏荷就回家了,医院要她交住院费,她要回去找钱。
到了家里后,夏荷就翻箱倒柜找了起来,在夏炳章的卧室里找了一遍,还好找到了五十多块钱,可这些钱远远不够给陈东来看病,先把这些钱交到医院,剩下的以后再想办法。
夏荷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医院,把找到的那些钱交给了医院,然后回到了病房,守在了陈东来的身边,她今天就吃了一顿饭,最后忙着陈东来的事,也顾不上吃饭了,现在才觉得饿了,可是陈东来是这种情况,她也没心情吃饭,就呆呆地坐在陈东来身边。
她摸了一下陈东来的额头,陈东来的头上还是滚烫的,她去找了护士,说道:“护士,我哥他还在发烧啊,求你想想办法吧。”
护士说道:“我们已经用过药了,没有这么快,等一会烧就会退的,你多跟病人说话,争取让病人的意识苏醒过来,这几天很关键,要是醒不过来,以后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夏荷回到了病房,坐在了陈东来身边,喃喃地说道:“东来,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般,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最后我知道了你和桂兰的事,你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我只能把对你的爱深深埋藏了起来,越是这样,我对你的爱恋就越强烈,但我没办法去和桂兰竞争,在你心裏的天平上,你会倾向桂兰的一边,我心裏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默默承受。”
“东来,阴差阳错,桂兰要嫁给高红军了,今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桂兰也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们的感情谁都没法改变,但是心裏又很激动,毕竟我又有了一个能接近你的机会,照顾你的机会。”
“东来,今天看到你让他们打成了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宁肯自己受伤受苦,都不愿意让你受伤受苦,他们说你现在是严重的脑震荡,以后能不能醒来都很难说,我不会让你这样躺一辈子的,即使你这样躺一辈子,我都会陪着你守着你,会照顾你。”
夏荷说到了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住地滚落下来,她暗暗发誓,不管陈东来将来能不能好起来,都要陪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肖桂兰现在在高红军家的新房里,高红军家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道贺的人还没散去,一些公社部门的领导还在他们家,和高福海喝酒。
肖桂兰呆坐在床边上,耳边的吵杂声她感觉到很遥远,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上一样,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好像做梦一样。
家里的人逐渐散去了,也安静了下来,房门被推开了,高红军出现在门口,他今天特别高兴,喝了很多的酒,他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当他看到了肖桂兰后,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高红军脚步踉跄着向肖桂兰走了过来,对着肖桂兰张开双臂扑了上来,肖桂兰一闪,他就扑空了,接着他就在房间里追着肖桂兰。
肖桂兰吓坏了,一边躲着高红军,一边叫道:“高红军,你想干啥啊?你再这样,我就离开你家,永远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