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很大,b区的展示台被撤去后,现成的就有一块空地。阿暮往那一站,如一根孤木矗立,脸上是千年不变的冷漠,众人围了松散的一圈,都是隔开了相当的距离,陆会长,萧震山等大人物的身前,则是多了一名后天期高手,这也是为防止意外发生。在几百道惊疑不定的目光聚焦之下,叶宁与欧阳夏青稍迟才来到了阿暮的对面,叶宁指着欧阳夏青说道:”我妹妹答应接你一招,我这个做哥哥的替她,可行?“阿暮没有异议:“可以。”众人哗然!假如欧阳夏青下场,更多的被大家视为是一种小女孩的赌气,之前会长已经凑前和阿暮交代了几句,别看后者一副没有人类情感的样子,相信出手还是会掌握分寸,不然,真要是台战斗“机器”的话,也不可能挂名协会,与各大商家有过雇佣合作。可眼下,出场的是姓“叶”的小子,那情况就不同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斗,没有放水留手一说,放在古代,上擂台前,都是要签生死状的。“叶宁,你别吓逞能。”护在秋若雨一众人身前方澜最先厉喝出声,一张俏脸布满了从未有过的紧张与焦虑,她虽然没有和阿暮合作过,也没有交过手,但后者后天大成的境界摆在那里,叶宁才连体期大圆满,如何接得下一招?不死也得重伤。秋若雨再沉得住,这会儿也必须开口阻拦了,她从方澜处得知了叶宁的真实实力,在她看来,一辆轿车与一辆卡车相撞,结果早已注定,毫无悬念可盼。“叶宁,龙头凤尾草再珍贵也不是世上独此一份,让给阿暮吧。”秋若雨说得委婉,任谁都听得出其实是让叶宁放弃。叶宁却很不给面子地顶了回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齐凯正愁没煽风点火的机会,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当即面色一虎,闷哼道:“这种目无尊上的猖狂小子,想跳楼就让他跳好了,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私事。”秋若雨没再说一个字,方澜同样闭嘴,冷冷地望着叶宁,韩慧,苗慧英也是蹙眉不悦,显然对叶宁的态度很是不满。萧震山见到这一状况,眸光跳动的频率加快不少,身边的儿子萧建豪,神情略带兴奋,葛家一众人中的葛飞,嘴角微翘一缕冷笑。林沧海夫妇站得较远,林沧海还算平静,可简懿雯脸上却是写满了迫不及待,估计脑海中已经绘制出了叶宁被一记重伤后的悲惨画面。在场所有的武修,看向叶宁的目光清一色带着同情与不值,因为没有一个人在叶宁的体内感受到哪怕一丝真气得存在,这和后天期的阿暮相比,就犹如天与地之间的差距。“二位,你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拳脚无眼,还请点到即止。”陆会长淡淡地声音传出,扫了扫面对面静立的阿暮二人,随后就一挥手:“开始吧。”声方落,阿暮脚掌向前一跺,一股暴戾般的气息,便是从其身体之中散发而开,略微沉寂,就见他身子稍稍一蹲,下一霎那,整个人直接化为一道灰色光影暴掠而出,原地处,甚至还有着一道模糊的残影逗留。几乎是在霎那间,阿暮便是出现在了叶宁身前两米之内,澎湃真气以惊人的速度在其掌心凝聚,看这架势,哪是点到即止,分明是生死相搏。叶宁看着只是做了个简单的防守姿势,事实上,体内的真气已在功法的运转下被他尽数催动,面对后天期大成的对手,哪怕是接下一记攻势,他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嗷!”随着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自阿暮的喉咙间传出,那蓄满了狂暴真气的手掌也是狠狠地向着叶宁迎面拍来,顿时间,连空气都是发出了不堪承受的破裂之声,这一击,就算是寻常的后天期小成怕也是难以接下...围观众人都是因为阿暮出手的凶悍而脸色猛变,传闻中,阿暮从十五岁开始便是独自深入山林,每年有一多半的时间会与野兽为伍,眼下看来,阿暮这是把叶宁当成了平日里猎杀的野兽,准备一击必杀?随着那只澎湃着真气的手掌在叶宁的眼瞳中极速放大,他的面孔也是浮现了一抹凝重,豁然间,嘴里沉喝一声,旋即挥出了蓄势已久的一拳,与对方的手掌隔空轰然相撞。“砰!”拳掌相交,彼此发出的巨力都是迅即沿着对方的手臂传导开去,片刻后,响起了一道沉闷的音爆声,就见得叶宁脚下蹭蹭地连退不止,十来步后,方才有些狼狈地稳住了身子,脸庞之上,涌起一股苍白,而反观阿暮,也是在叶宁的回击之下,身子略带摇晃地退了三步,便被他硬生生的踏定,脸上依旧是不带半点参杂的冷漠。以后天初期与对方后天大成硬碰硬,两个小境界的差距,叶宁即便身子骨再强硬,也是不免落了下风,不过,这一击总算是接了下来。“怎么可能?”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叶宁在阿暮的一击之下,非但没有重伤,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这简直是,非奇迹不可形容...要是有人告诉你,一头狮子咬住了一只兔子,结果这只兔子不光没少一块肉地死里逃生,还伺机蹬了狮子一脚,你能信吗?可就是这样真实地发生在眼前。阿暮望着叶宁好一会儿,淡漠地吐了三个字:“我退出。”而后,在一道道复杂难言的目光之中,去展示台取了自己的钱箱,大步向会场外走去,没有与任何一人招呼,只留给众人一个有些孤独的背影。“叶哥哥,你真没事?”欧阳夏青以最快速度来到叶宁跟前,仔仔细细地把后者从上到下打量了遍,并未发现异样,却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声。“放心,死不了。”叶宁摇头一笑,怎么会没事,他现在体内的躁动可是相当暴烈,只不过,对于十多年来已经数不清多少回和死神檫肩而过的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