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一早，叶宁回原出租屋与房东做了结算，他也没什么私人物品，就简单拉了个考克箱前往公司。整个上午无事，吃过午饭，叶宁便来到训练场，一点，阿暮很准时地出现了。“没什么大碍吧？”叶宁将阿暮带进了一个临时休息室，递给后者一瓶矿水，上来这一问，指的是昨天擂台比斗后对方的内伤轻重。阿暮还是一贯的少言寡语，只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的漠然神情却是比以往淡了不少。“那晚方队长开出的五十万报酬绝对超值，你为什么拒绝？说说真实理由吧。”没有多余的寒暄，叶宁单刀直入地道。“对方有一名后天小成高手我在上半年洛市的一次交易会上遇到过，应该是为振邦药业效力，振邦药业的总裁是洛市药材协会的副会长，这种业内纷争我不参与。”阿暮言简意赅地回道。“我听方队长说，对方是蒙面的，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对方是谁？”叶宁追问。“只要是和我交过手的对手，我就能凭着对方的气息辨认。”阿暮看看他：“你除外，在你身上我感受不到气息，连你到底是哪个境界层次都判断不出来。”叶宁轻轻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所谓的气息指的是真气，每个武修在动用真气之时，外放真气的色泽与气味都不可能雷同，当然，通过色泽判断不是那么靠谱，气味倒是可以，不过这需要极为敏锐的嗅觉，而自己因为功法的缘故，即便运用真气也是无色无味，就好像不存在一般。他相信阿暮没有骗自己，而且他也从各方打听了一些有关阿暮的风评，似乎这家伙天生就不会说谎，不想说的直接闭嘴或回绝。“你确定那名后天小成高手是振邦药业的？”叶宁再度确认。“当时是，现在过去五个月，我不确定。”阿暮摇头。叶宁眯眼沉思，线索是有了，如果那名后天小成高手没有跳槽的话，找上振邦药业就能继续顺藤摸瓜，只不过对方不是本市的，这有点麻烦。脑子里运转了有三分钟，他忽然眼神一亮，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到自己...“阿暮，以你现在的境界后天大成顶峰，每年你再如何压缩，药材辅助的花销也得三百万往上，你有没有想过加入一家公司，这对你也是一份保障。”第一个主题聊完，当中也没过度，叶宁直接转入预定的下一个话题。阿暮想也没想就道：“在没有迈入先天期之前，不考虑。”“哦？”叶宁并不意外，接着道：“听你的意思，先天期之后，你会选择为一家公司效力？”阿暮如实道：“先天期之后，每年的花销至少五百万以上，我负担不起。”这家伙倒挺是个现实主义者，武修一旦踏入先天期，最少也会和一方“金主”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不然光靠个人“打临工”，压根无法负担后续所需的庞大开销，另外，随着境界的深入，对药材的品级要求也越高，凡品二级以上的药材，流通市场基本是别想见到，这方面就得依仗一些高端商家的特殊渠道。所以，对一个高端武修来说，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是必须的，当然，这个有实力的靠山想要自身站稳，也必须拉拢更多的高端武修，双方是一种相辅相成，互相依存的合作关系，究竟谁主谁次还真不好说。叶宁想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就选择一家公司加入，会对你产生约束，还会占用你大量时间，这样一来，你境界提升速度也会被拖慢？”阿暮不出所料地点点头。“好，那我问你，以你最乐观的估计，再过几年你能迈入先天期？”对于这一问，阿暮没有立刻回答，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年。”叶宁微微愕然地看了他一眼，这货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在他看来，如果是在大都市这样的平和环境，按部就班五年之内能如愿跨出这一步已经算是相当不错，即便是去山林里找刺激，四年时间也是极限，他没弄明白，阿暮何来的这份信心。“哎，原本我是想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你在三年半左右的时间完成这一目标，既然你有把握三年实现，那我就没什么可多说的了。”经过一番仔细思量，叶宁最终没有勉强，轻叹一声，他有意将阿暮拉入华远的阵营，怎奈何对方心气过高，至于开张没法兑现的空头支票，这在叶宁看来和坑蒙拐骗偷没啥区别，他不屑为之。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掀过，不曾想，阿暮那张千百年不变的僵尸脸居然在他的叹息声落下之后有了生动的表情变幻，似半信半疑，似犹豫不定，闷了小片刻，他忽然道：“你确定能让我在三年半左右的时间迈入先天期？”叶宁瞟了他一眼：”五成把握。”阿暮接着问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叶宁心说，你不是喜欢和野兽为伴，难道还怕死？当然，这话他不可能说出口，沉吟了一下，道：“主要靠药材配方，武道提升不可能没风险，但肯定比你在山林里靠与野兽搏杀压榨潜能强行提升来得风险低许多。”“每年需要多少费用？”这家伙考虑得还挺细的，叶宁不由多打量了对方几眼，仿佛从新认识一般：“每年不超过两百万。”“你的条件是什么？”叶宁“呃”了一声，有些吃不准地道：“为华远效力，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份每年报酬两百三十万的合约。”以阿暮后天大成境界，这个价格绝对超值，相信任何业内商家都会愿意开出二百五十万的顶薪，甚至额外给予干股奖励。“好，我答应你。”阿暮竟然一口应下，这一下，叶宁反而糊涂了，难道之前对方说的三年时间，根本就是试探自己，可这家伙不是情商才十吗？“等等，你不是说你有办法三年内突破吗？何必舍近求远，另外，你凭什么那么相信我？我们以前没打过交道吧。”事情成得太顺利也太蹊跷，叶宁不得不多问几个为什么。阿暮却是理所当然地应道：“是你让我做最乐观的估计，三年时间，我最多不超过一成把握，就算给我四年时间，也就三成把握，这还是不受伤耽搁的情况下，我和你是没有打过太多交道，但我知道你治好了陆会长儿子的病，还让他的境界蹿升了两个小层次，当时你也是说只有五成把握，而且，昨天和你较量过了，虽然我输得很冤，但我估计你也没尽全力，就算我们的真实实力相当，你比我年轻两三岁，也就是我比强，我凭什么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