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信口开河,无稽之谈。”稍顷,叶宁收敛了负面表情,极为突兀地冷笑了一声。大伙儿都浸润在期许之中,老兄,你这时候泼盆冷水是啥意思啊?就算对孟家女所言心存怀疑,也没必要当众给予全盘否定吧,一来,显得武断,而来,缺少了医者之风。所有人的目光豁然转移,叶宁首次成了焦点。霍尔姆楞了一下,随即出声力挺:“没错,三天见效,七天康复,简直天方夜谭。”他不明白叶宁如此无礼行为的目的,却绝对会无条件地支持叶宁。孟娇眼神微冷,压着怒意道:”倒要请教,你们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什么依据?”作为孟家嫡系女在医术上被人蔑视,绝对不能忍,必须争个明白。叶宁平静地与她对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人的血液是完全相同的,你所谓的血液调理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孟娇原本是很生气的,因为叶宁太无理了,可听了后者这番辩驳之后,她的气消了,眼中透出一抹淡淡不屑,傲然道:“那是你孤陋寡闻。”叶宁皱了皱眉,心头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就在他踌躇之际,孟娇又补充了一句:“我刚才说得很清楚,黄老爷子的血液特殊,我的血液更加特殊,同等功效的药材,凡品二级稳压凡品三级,更何况是极品。”说着,她尖翘雪白的下巴微微扬起,将天鹅般的修长脖颈露了出来,尤如骄傲的小公主般,看着叶宁的眼神带了一丝俯览之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览,在她看来,叶宁能提出血液调理只存于理论,至少说明不是三脚猫的庸医,可也仅此而已,见识到此为止,如果说叶宁是个三品大元,那她或者说孟家就是当朝首辅,甚至是王的存在。叶宁避开了她的目光,面露沉思状,似在与对方的交锋之中败下阵来,可外人哪能知道他此刻心思,他是故意将祸水引向对方,对方不光极力配合,还额外加码...急着作死,还在那里自鸣得意,真是蠢到家了。“孟小姐既然有把握,那我就不再多说,算我孤陋寡闻。”叶宁抱歉地笑了笑。孟娇淡淡地一点头,保持着世家女的风度,没有再计较。最后轮到了霍尔姆,这位老兄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从西医的角度对老爷子的整个身体做了解析,结论就是一个,年纪大了,五脏六腑的功能出现了衰退,只能通过静养尽量延寿,康复如初不可能。算是与拉赫曼大师的结论相同,只不过,他并没有指出阿暮的血液与老爷子的血液能相匹配,这是叶宁特别关照的。黄天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前叶宁三人开出的条件最高,高的惊人,可这会儿的就诊结论却是差强人意,等于是从这场淘汰赛中提前出局了。而孟家女与葛罗德大师将会成为热门人选,当然,得老爷子最终定夺接受谁的治疗方案。......由于老爷子的选择要明天上午才能有结果,今夜,四组宾客留宿在了黄家,用过晚宴,叶宁便是回到了房间,躺在舒适的床上没多久,住隔壁的霍尔姆上门了。在松软适中的沙发上坐下,霍尔姆掏出一盒雪茄,给自己与叶宁各来了一根。叶宁见他不说话,不由笑了:“老兄,你这趟差事可是搞出乌龙来了。”霍尔姆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片刻后,眉头紧了起来:“叶哥,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不妥?”叶宁点点头,深吸了一口雪茄,洞若观火地道:“老爷子根本没病,非要说病的话,真正的病因是练功所至...”顿了一下,将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有九成把握,老爷子是在尝试突破呢。”霍尔姆脸色大变,这个信息在他听来太过荒谬,老爷子年过七十,已步入了武道境界的倒退阶段,想维持原有的境界都难,怎么可能再图进取?这不是拿老命开玩笑吗?要知道,武道境界的提升伴随着巨大风险,先天期之后,每攀一个小层次等于是闯一次鬼门关,更何况是凝丹期...叫作谈话对象是叶宁,要是换作他人,霍尔姆绝对会嗤之以鼻,大咧咧骂句:神经病。叶宁似看穿了霍尔姆的心思,跟着道:“按照练武的常理来说,即便是凝丹期强者,至多将练武的黄金年纪拉长到五十岁之前,可凡事都有例外,老爷子就是个例外,他的血液比人体正常体温低了十几二十度,虽然谈不上血脉天赋,却是属于极为罕见的阴性血液,这种血液的活力远比普通人身体里流淌的正常血液要长久许多,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老爷子正是利用压榨血液潜能以求突破,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想一蹴而就等于是找死,是以,他采取了分段进行,每当体内血液储量低至正常水平的三分之二,便停下进行调养,这也是他体内极其虚弱的原因所在,应该是在就诊之前,刚好进行过一段突破尝试。”霍尔姆眸光闪烁不定,将叶宁的话消化一番之后,恍然地连连点头,怪不得了,老爷子体内的每一个重要器官都没有损伤,却都呈现虚弱状,这种“病人”,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叶宁的解释,犹如拨云见日。“哼,什么星相大师,中药世家,也就那样,叶宁,你这火眼金睛,神了!”霍尔姆竖起大拇指,望向叶宁的眼神满是钦佩,这倒不是拍马屁,以他们出生入死的关系,压根没比要,是真的发自内心佩服。叶宁却是摆摆手,吐出一口烟丝,换了副愁容:“这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接下来可能没咱们啥事,咱们就安心在黄家住几天看看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闹出大动静,我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听得这话,霍尔姆先是楞住了,然后面露惊愕,再然后一抹冷冽之色攀上了脸庞,阴沉道:”叶哥,你的意思是,黄家会限制我们的自由,对我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