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小姑娘甜甜地对她说：“小姐，电梯上二楼，206房间，赵经理在等您。”胡小柠挪着脚来到206门口，轻轻叩了下门。里面人的声音传来，“请进。”听起来像是个年轻女生。赵经理这么年轻的吗？准备好职业微笑推开了房间门，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穿着吊带裙，正坐在座位上滑手机。见到她进来，瞟了一眼，继续低头滑手机，“随便坐吧。”“你好，我叫胡小柠，是来面试的。”女孩还在滑手机，“我知道。”“请问你是赵经理吗？”滑手机的动作停了一下，一边肩带滑了下来，女孩随手捞了起来，顺便抬头看她一眼，“我不是。”“那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是来找他面试的。”女生这才放下手机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来面试的？面试什么岗位？”“业务助理。”“哟呵，同事啊。”打量的意味更浓，“我叫孙可心，你这样，”上下比划了一下，“能干得了这活儿？”“我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应该可以胜任的。”“噗——”孙可心脸上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你知道这业务助理主要是干什么的吗？”胡小柠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看见没，就是像我这样，四处陪人喝酒拉项目赚提成的。”“那，工资高吗？”“看你要求是多少了，如果对比一般的工作的话，这工作肯定是天花板了，运气好一顿饭有时候就能有十万块的提成。”原本有点想退缩的她一听到这个数额，眼睛立刻冒光了，“那我觉得我可以试试。”“那你就试试吧，到时候被欺负了可别找我哭。”说完，女生就拎着小包起身出门了。经过她时还撞了她肩膀一下，满眼鄙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胡小柠坐在门口的座位上，心里稍稍有底了，来之前她就好奇，一个工作时间自由，月底薪两千，上不封顶的助理得是干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十分钟，赵经理才端着茶杯慢悠悠走进来。看到她坐在门口，招呼了声，“来了啊？”“啊，”胡小柠赶紧站起来，“您好，请问您是赵经理吗？”“是，坐吧。”眼神跟孙可心一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你要做业务助理？”她点头，“是。”“知道业务助理是干什么的吗？”“大概知道。”“大概可不行，得知道的具体一点。这个工作呢，白天是不需要来公司打卡上班的，但是有场合需要的时候，就得随叫随到，主要的工作时间是在晚上，确切一点的话——”赵经理特意停下来，喝了口茶继续道：“就是陪客户吃饭喝酒，必要的时候，进行一些‘其他’的娱乐项目。对了，你没男朋友吧？”胡小柠还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又补充道：“以前有女孩子做这份工作，男朋友不知道，后来闹到公司里来了，搞得影响很不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就尽量聘请单身的女孩子了，毕竟，有个别小姑娘直接飞上枝头了，也是蛮好。”‘蛮好’？胡小柠还在消化他说的话。“你是上面介绍来的，提成方面我可以多给你加0.1个百分点。你可别小瞧了这0.1，一年下来够你买辆小车了。”“谢谢赵经理了。”“哎不用客气，我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下属，你什么时候可以到岗？”“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再给您答复吗？”胡小柠还有点犹豫，她现在毕竟住在夜家，如果回去太晚好像也不太好。“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个岗位可是很抢手的，你最好快点给我答复。你看看这屋子里，”他点了点周围十几张空着的办公桌，“这可都是咱们公司的大功臣们，个个都是月收入十万的。”胡小柠再三感谢后，背着自己的小包回了夜家。下午给老爷子扎完针，她就大字型摆在床上，想着工作的事情。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在哪，是死是活。她听过云霞镇的八卦，说她妈妈生她时难产去世了。但是奶奶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关于妈妈的追问，她也就一直抱着最美好的希望，希望妈妈是离婚之后远走他乡了。小脑袋飞快地转着，忽然想起了那本日记，一个鲤鱼打挺——被一只残废的腿拖累了，没起来。原本是坐在地毯上看的，看着看着脖子酸了，她又躺回了大床里。躺着躺着，感觉头又有点晕，干脆把头垂到了床沿外面。还没到两分钟，短信铃声就响了，她拿过来一看，信息来自‘赵经理’。“18:30海天大酒店，888号房。淡妆，细高跟，公主裙。”她还没考虑好是不是要接受这份工作，抬手就回了个信息：赵经理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晚上无法到岗。对方似乎是在等她回信一般，立刻又回来了：合同谈成，十万提成打底。这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十万，距离她的目标小金库又近了一步，她带好针，提前喝好解酒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到现在为止能近得了她的身的人还没有，哦，也不是，有一个狗男人除外。胡小柠从衣橱里找了一件比较保守的公主裙，为了不显出夹板，她又套了黑色的丝袜，最后找了一双3厘米的矮矬高跟换上——完美，出发！来到海天门口时，就看到孙可心正点着脚吸烟，看到她来一脸不耐地喊：“有手有脚，还得人接你，真是麻烦。”说完，也没等她，掐灭了烟直接往里走，“快点跟上，大老板都来了。”胡小柠赶紧跛着脚跟上。“你脚怎么了？”“骨裂了，还没好利索。”孙可心皱眉，“那你能喝酒吗？”“没事的，我没吃药。”“不行赶紧就装醉先走，回头再跟老赵说，这帮人都不是好糊弄的。”孙可心走在前面，先推门进了房间，“哎呀不好意思夜总、方总，咱们小姐妹堵车，来晚了，可千万别见怪啊。”胡小柠脚下一顿，‘夜总’？是她知道的那个夜总吗？不等她反应，孙可心一把拽着她推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