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一堆狼狈的病人里，夜寒尘过于出众，小护士给测量心跳和血压时，脸红不止。忙着用手机发信息的夜寒尘完全无暇顾及，噼里啪啦一串文字发给周岩，整个夜氏上下都收到了通知。胡小柠下班时发现急诊里来就医的伤员比平时多了好多，尤其是些皮外伤，还都是慕名来找付玉铉的。付玉铉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是脸上明显表情倨傲，只要是点名找她的，她都亲力亲为，清创缝合都是自己来。已经到了换岗的时间，付玉铉主动跟主任申请把这几个病人看完再走。见胡小柠还想留下，护士长连忙扯了她的袖子，“快走快走，你看看来找她的病人都排队到哪了，来找她又不是来找你的，一会让她逮住你，你可别想走了。”好吧，出门就看到夜寒尘翘着二郎腿坐在急诊门口的长凳上划平板。周岩站在他身后，看到胡小柠出来后轻咳一声，“您下班了。”胡小柠小脸一红，“你们一直在这等我吗？”旁边护士长戳她，“谁啊谁啊？这帅哥谁啊？”夜寒尘整了整西装，等着她正式介绍自己。她决定给他这个面子，小脸红红地道：“这是我先生。”“天呐，你先生？这意思，你已经结婚了吗？”“是啊。”“哎呀，你结婚可真早啊，小小年纪的，你不知道我们医生那边还有好几个要我给牵线的呢，幸亏……”看到夜寒尘脸色不好地盯着她，赶紧摆摆手，“我先走了哈，明天见。”“明天见。”周岩收起夜寒尘递过来的平板，“我去车上放一下东西。”说完不等胡小柠点头就直接走人了。于是，搀扶这个看起来脚伤很重但是又不肯坐轮椅的病人，就成了胡小柠的重任。男人的胳膊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一起身，大半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她差点一个趔趄，“你能不能给人点准备时间？”“就像你今天一样吗？”男人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绷带。胡小柠咧着嘴角傻笑，“其实也还好啦，你这么高，这个重量也在意料之中。”然后男人压过来更多，她咬牙撑住了，脚步明显比之前更沉重了些。他们一步一顿往外走着，陆续有不少病人经过他们身边。“是找急诊科付玉铉医生是吧？”“对，就是她。付玉铉。”胡小柠回头看了一眼，纳闷不已，“怎么今天来找她的病人这么多？这可是急诊科。”“那还不好？说明她医术高明啊。”“急诊科又不是心内科，再这样高明下去，估计得让她留急诊了。”“不止吧，还得给她升个主人啥的，让她一辈子留在这里。”她眼珠子一转，“不是你安排的人吧？”“瞧你这话说的，你男人本事再大，也左右不了别人生病吧。”“你不怕冷云杉找你麻烦？”“她是我哥的谁啊还找我麻烦，屁都不是。”胡小柠抬头扫他一眼。男人不自然地转开，“好吧，但是绝对不是刻意安排的，我只是说来这边急诊找付医生看病可以提前预支医疗费用。”“预支多少？”就知道有他的功劳。“200%。”挠鼻子，“这不是关心下属嘛，圣医院平时的治疗费贵，员工都不爱来这边，但是你看，”晃了晃自己的残脚，“贵有贵的道理，咔咔两下就给我正回来了。”男人的嘴继续德波，“我跟你说，你这就是前几年广告听的那种——术后两小时可上班那个。你这样的医生还在做助理医师简直埋没人才。”胡小柠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说的那是流产术后广告，别宣传歪七扭八的错误思想。”男人嘟起嘴巴在她手掌心亲了一口。胡小柠看着手心里闪闪发亮的唾液，差点yue出声。“你这个死女人，懂不懂什么是情调？！”见他真的要生气，胡小柠赶紧顺毛，“我这刚下班，手还没洗呢，你闻着味儿不yue？我光想想都觉得恶心。”有被安抚到，夜寒尘挑眉，“我没你那么事儿，不信你把脸递过来，我也不嫌弃。”她立刻挪远了点，“不可以，手上还有手套，口罩盖不全，回家洗脸再说。”“真的？”“什么真的假的。”“你刚才说回家洗脸再让我亲。”她什么时候那么说了？但看到男人灼灼的目光，这时候泼冷水是不是不太厚道，反正回去了一大堆事情等着，也顾不上这茬了，硬着头皮点点小脑袋。“好，记住你的承诺，别到时候说我这说我那的。对了，今晚爷爷叫我们回去吃晚饭，陈晨那边你走得开吗？”“应该可以的，我现在回去给她下针，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走了，不耽误晚饭。”门口，周岩从副驾驶下来给两位开门，正要伸手去扶夜寒尘，被夜寒尘瞪了一眼，立刻收回了手。胡小柠扶着他做到里面，又从另一边绕上来。副驾驶的周岩一直承受着来自夜寒尘的‘不会看眼色’的眼神斥责，为了躲避这眼神，他递过平板，“夜总，城口那边的竞标出了点问题，请您过目一下。”原本看着窗外发呆的胡小柠敏锐地捕捉到了‘城口’两个字，也凑了过来，“城口出了什么问题？”周岩不语，一般这种事夜寒尘都不允许外泄给任何人，之前跟温蔓蔓同车都是这样。“说。”夜寒尘头也不抬地吩咐。周岩诧异，一时没组织好语言。“不方便说吗？”胡小柠看得出周岩的表情，“那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周岩简单介绍了一下竞标的项目，“简单来说，夜总想把项目给付总，但是那边吃不下，想找合作商，结果找的合作商独立竞标了，把付总摆了一道，现在付总那边不乐意了。毕竟本身能拿到这个底价是看了……”他很明事理地看了一眼夜寒尘，“看了付总的面子才拿到的底价，现在……”“看什么付总的面子，不就是看‘小瘟疫’的面子嘛。”说着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夜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