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原本还有点迷惑，一听这货立刻两步跨到前面质问胡小柠：“什么叫小肠切除手术？你不经我同意给我父亲切除了小肠？”“只是切除了部分已经坏死的小肠。”“不是，我是在问你，这么重要的手术你为什么没有征求家属的同意？你凭什么私自做主？”“赵先生，我们没有私自做主，已经征求了家属的同意，这里是赵思哲先生的手术同意书，他委托我们签字的。我这边保存了通话录音，如果您有异议可以跟我去护士站，我放给您听。”原本抓着胡小柠肩膀的大手猛然一紧，“我三弟委托你们签字？”“严格来说，是我们征求他的同意，时间紧迫就委托我们签字了。”胡小柠还记得这个男人刚才就很介意他父亲的委托人是他三弟，她可不想加入家庭混战。“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身上不干净。”高大壮似乎在思考什么，颓然松开了手。她立刻绕开他想赶紧溜，忽然一双大手又把她拦下。赵思思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你一个心内科的医生，要给我父亲做小肠切除手术？”高大壮也猛然醒过来，“对！你是心内科的医生！你这是胡来！我爸怎么还没醒？手术到底成功没有？你不会是忽悠我们呢吧？”他这个大嗓门，一再发声，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胡小柠揉了揉自己被他吼得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手术已经成功了。病人麻药还没退，所以还在昏睡，大概半小时到一小时会醒来。病人暂时休克不是因为心脏方面的问题，是因为服用了有毒性的食物，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检测。”她一口气交代完了所有事项，“我可以走了吗？我就在前面主任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我现在确实需要先去换一下衣服。”她脱掉了无菌服，还穿着绿色的手术服。“站住！你要是走了，你跨科手术我们就没证据了！不许走！”“对！不许走！”胡小柠晃了晃双手，“病房里有监控，手术全程都有录像，手术记录上有我的名字。如果你们有什么疑惑可以向院里反应，或者报警，我问心无愧。”语毕，不等几人再说什么，她迅速猫腰钻过人群往办公室走。小乐子松了口气，紧紧跟上她的步伐。等她收拾完从休息室出来，小乐子已经在等了，见到她立刻挥着手里的a4纸：“胡医生，检测报告出来了！”她接过报告快速看了眼最后的检测结果，果然如她猜想一样——切除掉的小肠部分检测到阿塔托（作者随便起的名字，请勿深究哈～）含量超标，苯块堵塞引起的小肠坏死。“你去联系一下病人的委托人吧。”小护士也看懂了检测报告，立刻应声往外走，刚到门口又探身回来，“中午医生家属给送饭来了，不过那时候你在手术，他们把饭放护士台了，我帮你加热一下拿过来，你先吃饭。”“你不说我都没意识，肚子快要饿扁了。”“啧啧，还是家属贴心啊。”说完就转身走了。“什么家属贴心？”还没问完小护士已经带上门出去了。十分钟后，小乐子提着饭回来了，“我已经通知过赵思哲了，他说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好。”打开饭盒，扑鼻的饭菜香气溢出来。小乐子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你这家属怎么找到的啊，也太贴心了！”“国家分配的，坐下一块吃点。”她分给小乐子一双筷子，“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小乐子“勉为其难”地道：“其实我哪儿也有吃的，但是吧，你说你吃不完，我就想起来你说过浪费可耻，尤其是粮食。唉，谁让我太善良呢。”话音刚落，已经快准狠地插住一个大肉丸子“阿呜阿呜”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家属这饭菜质量很高啊，他平时都是在哪家订餐？贵不贵？我们平民老百姓享受得起吗？”“我也不知掉他在哪儿订的餐，回头我问问他，每次他都弄很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吃。”“咳咳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那可使不得，你家属可是夜总啊，万一被他发现我总分你的饭吃，你说他不得打死我？”胡小柠微微皱眉，她还是不喜欢别人恶意揣测夜寒尘，但也知道这些想法改变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如果他知道你顿顿都帮我收拾剩饭，他一定会感谢你的。”“胡医生，你说你这么温柔有耐心的人，怎么会找一个这么暴躁又冲动的老公呢？实在是很违和。”“你见过他暴躁又冲动？”胡小柠反问她。“那倒没有，但是安城所有人都知道啊，还能有假？”“他以前的冲动都是有人恶意挑唆的。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护士“唔”了一声，“我就说，我觉得夜总不像那么残暴的人，我会帮你家属正名的！”小拳头握紧，很讲义气。米饭刚吃了半碗，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她把听筒夹在耳边，“喂，你好。”“你好，胡医生，赵远忠这边，家属要求更换主治医生，您看……”是护士站的电话。她并没有太意外，“他们要换谁？”“换付医生。”“好我知道了，按流程走就行，不用再知会我了。”电话挂上，小护士的手已经插到了腰上，“这一家人的心是不是铁打的？！你站了好几个小时救过来的人他们说换就要换？！”“换了正好，付玉铉还不知道自己抢了什么烫手山芋呢，跟好事一样。”“啊？什么？”胡小柠点了点报告，“这事儿还没解决，而且，银针她总不能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