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警察看了眼外面围观的人，转头问胡小柠：“请问有没有单独的房间。”“有，去小会议室吧。”“好，麻烦赵女士先跟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吧。”“什么？了解什么情况？”赵思思一脸警惕，“我还得等我父亲醒来。”“老人家醒来你随时可以回来。”赵思思这才跟着走了。付玉铉检查了半天，才开口：“先进行基础的物理降温吧，是术后正常反应。”留下护士指导家属进行物理降温后，付玉铉飞快地离开了病房。一小时后，办公室门又被敲响，高大壮进来：“付医生，我父亲还是在发烧，人还没有醒来，到底怎么回事啊？”“多少度了？”“比之前还高了，三十八度四。”她犹豫了一瞬，“有继续进行物理降温吗？”“一直按你说的进行物理降温呢，不管用啊，人也没醒。”高大壮眉毛都挤到了一起。“我让护士去打一针退烧针，没事，正常反应。”高大壮已经像刚才那么好说话了，“我虽然不知道我妹妹为什么非要换成你，但是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的话，最好早点说，若我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我们家里人耍起无赖来不要脸的。”那阴狠的眼神看得付玉铉一个激灵，原本想捡个便宜的她也有点没底了，“如果你们对主治医生有意见，可以走程序，我手上的病人很多，不缺你们这一个。”“我不管你有多少病人，只要我父亲有一点不好，你就别想好。”说完人就出了病房。护士打完退烧针半小时后，赵远忠退烧了，但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的温度降得太低，直接降到了三十四度三，浑身冰凉。护士站铃声响起“八号病床呼叫”“八号病床呼叫”。原本在跟别的医生聊天的付玉铉脸色一下僵硬了。另一位女医生摇了摇她，“付医生？八号病床呼叫了，快去呀。”付玉铉这才起身往门外走。她走后，办公室几个医生私语：“靠什么手段上来的自己没数吗？”“这样的病人也敢抢，真是不怕死。”付玉铉在门外，握着门把的手紧紧攥住，她是回来拿听诊器的。小护士正好路过，“付医生？八号病床呼叫了。”办公室里一下无声了。付玉铉推门进去，到自己座位上取了听诊器，一脸受伤的表情落寞，出门，关门。一出门的她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眼神阴冷可怕。距离赵远忠结束手术已经两个半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清醒，身体温度一直无法恢复正常。检查了半天，付玉铉收起听诊器，“看来胡医生有隐瞒的地方，我得再找她问一下情况，你们稍等。”“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父亲出任何问题我要拿你试问！”“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付玉铉一中午累积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我也想尊重你！但是你一点问题解决不了还不断制造新问题出来！你到底行不行啊？”“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门口走进来一个眉清目秀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三弟你来得正好，思思非要换这个医生，爸现在不光没醒，高烧变低温，这是要把爸折腾死！”“呸呸呸！大哥你可别乱说话啊！思思要换医生也是有原因的，谁会用自己前夫的女儿做主治医生啊，三弟你说是吧？”赵思哲往上推了推眼镜问：“我姐人呢？”“跟警察去办公室了，要我说，就是那个手术医生的问题，银针掉地还能再用？地下多脏啊，术前消毒都做不好。”赵思哲看着付玉铉，“请问您是我姐刚更换的主治医生吗？请问您贵姓？”“我姓付，当初我也建议你姐不要换，她不听，我手底下也有很多病人的。”“你如果不同意的话完全可以拒绝的，不拒绝我姐，大概也有你的理由，但是我姐她没有换主治医生的资格。我们要求之前的胡医生继续治疗。”矮壮拦住赵思哲：“三弟你怎么私自做决定呢？等你姐回来再说，她肯定有她的原因的。”“什么原因也不是折腾爸的原因。换人，立刻，否则我要投诉你们医院。”“去办公室找主任。”丢下这句话，付玉铉就走了。赵思哲去了办公室找人。“大哥，为什么三弟一定要那个胡医生主治？”“你忘了爸说过，以前三弟犯病的时候就是这个小胡大夫给抢救回来的。”“我可不信爸说的话，整天神神叨叨的。那野丫头在乡下长大的，三流大学还差点没毕业的人，你说什么神医，打死我都不信。”“但是她敢给爸切小肠。”“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我得跟老三说去，心脏科医生做肛肠科手术，你说出去人家说这是过家家呢！”矮壮气呼呼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被赵思哲拦了回来，胡小柠拿着红色的针包快步越过两人往病房走去。“你看她你看她，三弟，这个人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简直目中无人！”“二哥你少说两句。”胡小柠一推开病房门，就闻到房间里的味道不对，“开窗通风。”“可是付医生不让开窗。”矮胖跟进来说。“现在我是主治医生，开窗。”她人不大，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掷地有声，高大壮没有含糊直接去打开了窗户。做过检查之后，胡小柠打开针包准备下针。矮胖凑过来问：“我父亲这样子你不需要急救吗？还扎针能行吗？”胡小柠手一抖，抬头看向赵思哲，“把这位家属请出去，保持安静，要不你们都出去！”矮胖还想说什么，高大壮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人推了出去，“你在走廊里等会儿，敢进来我削你！”说着冲他挥了挥手掌。高大壮人还没走近，胡小柠又吩咐：“你们两个守好门，任何人不能进来，万一老爷子下针过程受到惊吓后果很严重。”“好，我和我大哥守着门，你安心下针。”高大壮又转身去了门外，把门带上，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十分钟后，胡小柠起掉了他心口的两根银针。二十分钟后，头上的三根银针被起掉。半小时后，她开始动手起剩下的八根针。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头也没抬对身后的人道：“再坚持半分钟。”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分钟后，病房门被推开，赵思思的声音传进来，“做什么治疗还不让家属看！我看就是在搞鬼！”女人看到赵思哲在里面时愣了一下，“三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若再不敢赶回来，怕爸就要被折腾死了。”赵思哲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