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柠忽然弯下腰，一只手扶着墙，“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孙副局长明显还没调整好状态，有点傻眼。“警察叔叔，救我……你救救我……救我啊！”最后一句喊得可谓是撕心裂肺。局长办公室的门一下子开了，人走出来，看到胡小柠地样子，问旁边的副局，“怎么了这是？”副局长摇摇头，“我一出来就看到她蹲在这里。”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警察叔叔，你们救我啊！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被家暴了！你们要是不救我我就要没命了！”哭到激动处，一仰头，脖子上的红痕一下暴露出来。“来来来，小姑娘进来坐下慢慢说。”局长立刻把人带进房间，办公室门半掩上。局长亲自给她倒水，递纸巾，“小姑娘啊，先不哭，冷静下来，好好跟叔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小柠就只是哭，边哭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救救我”。十分钟过去了，局长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转头对门口立着的孙副局长道：“去，叫小陈过来。”很快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一脸温柔的女警走了进来，“局长。”“这里有个小姑娘，比你小不了多少，你陪她坐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好嘞局长。”局长和孙副局长关门离开了。小陈警官没着急跟她切入主题，而是跟她闲聊：“小妹妹你这水凉了吧？我帮你添点热的。”“哎你这上衣是不是坤沙秀场里那件压轴模特身上的？”胡小柠的衣服都是从衣橱里随便拿着穿，在夜家如此，在母亲这边也是如此，她摇摇头，“我不清楚，我的衣服都是妈妈或者老公给买的。”小陈警官的眼神里更多了一分怜悯，“你这里还疼吗？”红痕有些地方开始变青，紫红斑博一片，从下颌一直延伸到后脖颈。她一听这个，眼睛里立刻泛起泪花，“警察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身上这里，”指了指脖子，“这里，”指了指自己挂着血痕的嘴角，“还有这里。”撸起袖子，露出斑斑驳驳的紫痕。小陈警官倒抽一口凉气，“这该有多疼啊！可怜的孩子！他凭什么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因为我是医生，他的现任妻子和女儿打算害我的病人来诬陷我，但那是个心脏病人啊！我亲眼看到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伸脚绊倒了她亲外公，那老人都七十多了，心脏一直不好，这一跤摔下去，后果真是不敢想！”见小陈警官敲键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知道有效果了，继续道：“可她毕竟是我妹妹，我怎么忍心呢，哪知道我那个继母不仅不教育她承认错误，还帮着她包庇，甚至还在老人的药里动手脚，生怕老人说话利索了控告她女儿。我只能跟院里如实反映，得保证我病人的安全。毕竟老人家是我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儿让护士多家检查……”后半句说不下去，低头呜咽落泪。小陈警官低下头用纸巾帮她擦眼泪，“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母。你那个妹妹多大了？简直要被你继母害死了！“我那个妹妹……跟我一般大……”小陈警官一愣，“一般大？那这是婚内出轨啊！你父亲他知道你继母做的这些事情吗？”胡小柠抹了一把眼泪，惨兮兮的小表情看着小陈警官，“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从小是跟着我奶奶在乡下长大的，对他不是很了解。今天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他，以前偷偷在奶奶的相簿看过他一眼。”小陈最后敲下几个字，点了打印按钮。很快，办公桌旁边的打印机上夸夸夸夸吐出来两张A4纸。小陈警官放到她面前，“签一下字，我带你去验伤。”“姐姐，你会陪我一起吗？”胡小柠拿笔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就在那边的房间里，我好害怕。”小陈揽住她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陪你的，如果构成轻伤了，我会帮你申请应有的保护令的。”胡小柠眼含热泪地冲她一个劲儿点头，“多谢姐姐！多谢警察姐姐！”她签完字后，小陈警官把文件留在了局长的办公桌上，带着她去医院隔壁社区医院验伤。进检查室前，胡小柠又去了趟厕所。检查结果显示“轻伤二级”。回去的路上，胡小柠仍在积极努力地扮演者一个被吓傻了年轻姑娘的样子。小陈自始至终一直牵着她地手，不停地安抚她，“放心吧，我们局长最痛恨家暴了，来一个狠办一个，没有一个敢再犯的。”果然，两人再次回到警务大厅的时候就看到胡先江骂骂咧咧正跟局长叫嚣着，“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要不要去问问你领导，要对我采取措施？你们多少人的工资都等着我交的税才能发的下来呢！”“领导？哪个领导？你来告诉我上面哪个领导敢包庇你这样的人？你纳税？就你这言行举止，你不偷税就不错了还纳税！”说完后，局长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一旁一个年轻警察道：“小吴，你去调一下英锐近三年地税务情况，如果有问题，及时上报税务局。”“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市-长都不敢动我！你知道我两个女婿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是谁啊？”“是夜氏的两位当家人！”“我只知道夜氏当家人快六十年没换了，一直是夜成山老先生，他是您哪个女儿的老公？”胡先江还要开口争辩，看到门口胡小柠她们进来了，立刻气不打一出来朝她怒吼：“你这个j人！你就这么对你老子的？你这个挨千刀的！”胡小柠身子一抖，立刻躲到了小陈警官身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这个臭丫头你装什么装！”胡先江叫嚣着要过来抓她。他人还没过来，倒是旁边的警察反应更快，一把把他按在地上，顺便挂上了手铐。局长：“带去拘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