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敌点了几色楼中名菜，要了一坛楼中密制的“闻风酒”，又有别名“美人折”。坛封一起，已觉香气芬雅氤氲，中人欲醉。</p>

那人呷了一口，双眼一亮，立刻倾尽一杯，方道：“兰桂香气？”</p>

“不错，此酒是以九种春兰及三种秋桂并上等稻米七蒸七酿，封藏十年以上方能出售。”</p>

力，从不见漏网。”</p>

白无敌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足下想要朝廷怎样？不致力这些，莫非还指望它搜贤纳士，使人尽其用，野无遗才？”</p>

白无敌目光冷肃，注目于他：“若足下不以其为梦，又或者明知其为梦而固为之，无论成败如何，都不啻为一壮举。天下芸芸，各有其志，而若果能以性命相许，一世以搏，这般豪情节气，可感可佩，在下又岂敢以痴人视之？”</p>

那人听他说完，笑容全消，低头若有所思。忽尔抬眼，目光锐亮有如烈日刀锋。</p>

“不以痴人视之，不过因你我俱是同道中人。纵使所求不同，也是一般要以性命相许，一世以搏。”</p>

白无敌心中一震，神情却未见变化。</p>

却见那人已端起桌上酒杯，慨然道：“慕容公子，我敬你一杯。”</p>

白无敌接过，一饮而尽。抬头凝视那人，静静道：“还未请教足下大名？”</p>

那人一笑：“何妨再劝我一杯？”</p>

白无敌依言替二人满上，举杯相邀，便听那人击节而歌：</p>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p>

白无敌眼中一亮，只问：“尊姓？”</p>

那人提点：“可还记得最后一句？</p>

汤章威为之震动，一向机锋到此时竟然无话，停了停才问：“何以便能如此肯定？”</p>

韦婉儿向他轻轻一笑：“你都瞧出那么多了，我虽不是什么‘赛子房’，识人的眼光总还有些。”</p>

汤章威深深望她，良久才大笑出声：“好，相交十载不相识，陌路初见成知己。不料真知我者，原来却在江南。”</p>

韦婉儿听他笑声朗朗，话语之下却似有一种壮怀消磨的隐隐沉郁。也不追问，起身到屋角木柜里取了一坛酒来，斟出两杯，推一杯过去，只说：</p>

“劝尔一杯酒，归醉可无忧。”</p>

汤章威伸手接过，一笑道：“只恐身世酒杯中，万事皆空。”</p>

韦婉儿轻轻摇头：“不，世事仍大有可为，你来江南不也正是为此？”</p>

汤章威默默回看她一眼，心中感慨丛生。眼前这女子洞察他肺腑，夫复何言？</p>

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忧思旧事从此抛置一旁。但觉酒香留齿，怀生激烈，竟是几个月来头一次壮志回澜，雄心再起。</p>

……</p>

五更时分，两人已喝完那酒。汤章威起身告辞。</p>

韦婉儿却道：“我尚有一事相询。”微一犹豫，抬头望定汤章威，“当日你在毓华居，可看见那获胜一方里，有个剑法极高明的蓝衫人？”</p>

汤章威迎望她目光，终於点一点头。</p>

韦婉儿脸色微变，追问：“你当时为何不说，要替他遮掩？”</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