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就血型的遗传问题进行交流,杜剑平走近办公室,看到他们后一惊:“赵先生,你们认识?”
孟缇马马虎虎点了个头。她拿起棉签看了看,针眼已经不再流血,松了口气,打算离开医院。
赵初年站起来,“我送你。”
“你还去陪你爷爷吧。”
“没关系,陪他的人很多,”赵初年说,“我给你煮点吃的,你刚刚献了血,需要补充营养。”
孟缇眼皮一跳,婉拒:“也就三百毫升血,没什么大事。”
然后任凭孟缇怎么拒绝他都坚持己见,在这种时候,他固执得就像太平洋一个劲地流向北冰洋的太平洋暖流一样强硬,压根劝不动。
那也只有顺其自然了。离开医院,赵初年就带她回了自己家。
她在车上听到他打电话,大概是给家里的钟点工,让人买菜,都是补血的东西,肉类,肝脏,动物血等,各种各样的水果。孟缇静静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再一次得到了确认,毫无疑问,赵初年比她自己都还要关心她,在乎她。
孟缇垂下视线,静静地笑了,反正两个星期后她就离开了,现在顺着他的意思也没什么不好。
赵初年那套大得惊人的屋子也不是第一次来,白天看这栋屋子又不一样,居然有了别致素雅。
她的疲倦谁都看得出来,赵初年带她上楼:“你休息一会。”
孟缇摇头:“还好的,我去看会书。”
门铃响起来,估摸着应该是钟点工,赵初年很快下楼去了。
她固然是疲倦的,但却没什么真正的睡意,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了一会,从架子上拿下几本书,慢慢翻阅起来,看着看着双眼疲倦,阖上眼皮闭目养神,想着半年来发生的总总事情,慢慢睡着了,书从手心跌落,躺在了地上,安静的下午,有风吹过书页。
她是被沙发旁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也没有人接,她昏昏沉沉的大脑闪过一个“估计赵初年出去了”,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抓起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相当礼貌。
“请问这是赵初年先生的家吗?”
听上去像是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孟缇忍着浓浓的倦意,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被,心不在焉回答,“是的,不过他现在可能不在。您有什么事情?”
虽然赵初年不在,对方依然显得很欣喜,“现在不在吗?没有关系,我下次再打过来,只要这个电话没错就好。”
“我可以帮您留口信。”
“这样也好,谢谢你了,”对方彬彬有礼,“我叫沈林,是个作家,正在为范夜先生写传记,所以希望能得到他的许可,再了解一下相关的资料和情况,。”
孟缇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那则新闻,当时自己还找过他的资料,完全没想到可以这样说上话。或许失血的威力现在才显现出来,孟缇觉得头晕目眩:“等等,范夜,赵初年,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对方很诧异,停了停才回答:“范夜是赵初年先生的父亲啊。”
“啊?”孟缇的脑子彻底进了水,“可是一个姓赵,一个姓范……”
“范夜是笔名,他真正的名字是赵同与。”
孟缇大脑完全是一锅粥,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纠结地想了一会才说:“……是这样吗?”
“嗯,那就麻烦你转告他,晚上我还会打电话过来。”
挂上电话已经冷汗淋漓。这近一年的时间,赵初年多次跟她谈起范夜的小说,一字一句都历历在目,可就是偏偏没有告诉她“范夜是他父亲”这件最重要的事情。
睡意是早就没有了,木愣愣转头过去,又看到桌上的电脑。下意识想起前几天晚上他着急得连衣服都不|穿,阻止她碰他的电脑的情形。
孟缇一把掀开被子,坐在电脑前,摁下开机键,握着鼠标的手不能控制的开始发抖。
幸运的是,电脑和上一次一样,依然没有开机密码的,很顺利的进入了系统。
还是上次所见的界面。清爽干净的页面,连张多余的图片都看不到,程序列表里是无数她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软件。她回忆了一下计算机系那台小型机的操作方法,动了动鼠标,她很快找到硬盘,仔细浏览起来。大凡电脑水平高超的人对文件的整理都不是太在行,赵初年则完全不是,东西整理得很有规律,一个个文件夹都整整齐齐,她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头绪。
除了一个叫“赵知予”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