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火(1 / 2)

<small>一个无悔的片段便是一生。</small>

<p/><h3 class="center">20</h3>

出租车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下车前洛琪远多给了司机一张红票子,并小声对他吩咐了什么。

“走,我们进去瞧瞧。你跟在我后面。”

洛琪远从炼铁厂的门口找了根废旧的铁棍,拿在手里就带着简单走进炼铁厂的大门。

“顾承风——顾承风——”

“他的手机在动。”洛琪远看着手机上的方位说,“好像在那个方向。”

两人朝着手机上指命的方向走去,进入到炼铁厂的最内部。

这炼铁厂的规模不小,裏面还保留着大大小小的废弃锅炉和管道。

“顾承风,你在哪?”简单一路走一路喊。

洛琪远在一个墙角找到了顾承风的手机,蹲下去将它捡起来,正回头要告诉简单时,却发现简单往另一个厂间跑去。

“简单!”

洛琪远收起手机急忙要去追,谁知道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他立马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医生开的药喂进嘴裏,又深呼吸了几次,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视力已经恢复,只是还有点模糊,但他却不敢耽搁,快步朝简单离开的方向找去。

简单刚才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和顾承风身材相似,衣服一样的人影闪过,这才去追的,可刚走了没多久,就被人从后捂住嘴巴,绑了起来。

“简单——”

找了很久没有收到回应的洛琪远明白,简单也肯定出了事,于是站在炼铁厂的中央大声问:“你们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既然你们把我引来了,有什么都衝着我来!”

“铛!铛!铛!”有人敲着钢管发出刺耳的声音,慢慢从空中通道上走出来。

“找你们来,当时是为了演场好戏给我看。”

她戴着一个面具,说话的声音让洛琪远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跟你有仇?”

“当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她咬牙切齿地说。

“也许是误会,你说出来是什么仇,也让我心裏明白。”

洛琪远一边应付上面的面具女,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她肯定还有同伙,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简单和顾承风在哪?

“说出来再听你狡辩吗?没那个闲工夫!今天,我就是复雠而来!”面具女用手上的铁棍敲了下通道的扶手。

这是一个信号。

很快,另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出来,他手中拖着一个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的大麻袋。

麻袋在地上乱动,很显然裏面有人。

麻袋被放下后,面具女就命令说:“现在你把麻袋打开,把裏面的人放出来。”

顾承风撕掉嘴上的胶带诧异地看着洛琪远问:“你怎么来了?”

洛琪远看了眼他的后上方。

顾承风这才转身,指着空中通道上的一男一女喝问:“是你们把我骗来的?!简单呢?你们把简单怎么了?!”

面具女抬手一指,空中移动台从远处缓缓开来。

简单就被吊在那高高的移动台上。

“简单——”

顾承风心焦地跑过去,移动台却忽然向后快速移走。

“我要是你,现在就乖乖原地站着。”面具女威胁说,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就是控制那台移动台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你想要钱吗?说吧,你要多少?!”

“哈哈哈!顾大少爷,在你眼里,钱是万能的对吗?用钱就能买到尊严,买到人的性命,对吗?!”

洛琪远将顾承风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走上前跟面具女谈判说:“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就算我们三个难逃一劫,你也要告诉我们是因为什么吧?”

“如果以前我们真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说出来,也许还能弥补。”

“人都死了,你怎么弥补?!”面具女再一次激动起来,“用你们三个命来补吧!”

“现在,你听着,我要你们两个对打!谁也不许手下留情!”

洛琪远看了看顾承风,并没有动手。

“打啊!你们不打个你死我活,她就得死!”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顾承风就朝洛琪远挥了一拳。

吊在空中的简单看到后,心裏又急又痛。

别打了!别打了!

可嘴巴被塞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想看到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这样厮斗,那挥出的每一拳都像打在她的身上般。

因为面具女的威胁,顾承风和洛琪远都不敢作假,很快都双双挂了彩。

“打得好!再打!再打啊!”面具女兴奋地叫着。

洛琪远被顾承风一拳打倒在地,然而接下来的一记重拳,顾承风却打在地上。

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与屈辱,松开洛琪远站起来说:“你要杀就杀,别把我当猴耍!杀了我,放了简单!”

虽然他一直对洛琪远心怀芥蒂,却不会在今天趁机报复。

“好,顾大少爷,果然痴情。那我就成全你吧!”

“小心——”

躺在地上的洛琪远刚要开口提醒,却已经晚了一步。

顾承风被面具男手中的棍子打倒在地,之后面具男朝洛琪远走过去,将一个浸泡了迷|药的手帕捂在他的鼻口上。

再次醒来后,洛琪远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上,副驾座上坐着昏迷中的简单。

他想推醒简单,手脚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幸好简单自己醒了过来,但情况也并不怎么乐观。

“都醒了?”面具女站在车外,“是不是很奇怪,怎么少一个人?”

简单努力地看着车前的倒车镜,发现后座上空无一人。

洛琪远就在她的身边,但顾承风呢?他在哪?

“看到前面的那个小黑点吗?”

洛琪远心一紧,当即就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怎么,这样就让你怕了?”

看出洛琪远眼中的害怕后,面具女奸笑了几声,将洛琪远的脚放在油门上,用一根棍子伸进车窗后压在他的脚背上。

“这才是我要看的最终曲。”

放下手刹的同时,手中的棍子用力往下一按又迅速抽回,汽车便疾驰了出去!

车子在斜坡上开得越来越快,而车内的两人却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麻药的药力还没有过去,简单和洛琪远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意识到不远处坡下躺着的人就是顾承风后,简单心急如焚,在车里用微弱的声音一遍遍喊着:“闪开!快闪开——”

眼看车子就要从顾承风身上碾压过去,洛琪远在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将身体猛地前倾向方向盘。

车身一个急转弯,撞上了路边的石头。

由于车速过快,车头被撞得严重变形,车内两人也受了伤,当场昏过去。

躺在地上的顾承风这时苏醒过来,但麻药的药力让他依旧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见计划出了意外,面具女立马跑过去,她先是跑到车附近,向内看了看两人的情况后又跑到顾承风身边,想检查他。

顾承风下意识地抬手朝那个面具女的脸上抓去,恰巧抓掉了她的面具。

面具女惊吓的同时,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拳又把顾承风打晕。

“真糟心,怎么没压死他?”面具女气急败坏地说。

面具男将面具从顾承风手里抢过来,给面具女重新带上后说:“车里的两人还没死,现在怎么办?”

“我才不会让他们就这样便宜地死!你去再开一辆车来,我们自己来一次,压死顾承风后,再把他转移到那辆车附近。”面具女恶毒地说。

面具男有片刻的迟疑。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面具女大吼一声,面具男就转身去开车了。

没走多久,警笛的声音传来,他惊慌地跑回来说:“警察来了,我们快走!”

面具女不甘心地看着车里的两人,迟迟不动。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们先走,来不及了!”面具男扯着面具女往僻静的地方逃走了。

简单是忽然惊醒的,睁开眼睛的同时便坐了起来,吓得正准备给她换药瓶的护士一大跳。

“顾承风呢?他人呢?”简单用沙哑的嗓音问。

“是和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人?”

“不是,是……”简单不知道怎么跟护士说,拔下手背上的输液管就跳下病床自己去找。

“喂,你还没输完液,不能出去。”护士在后面着急地追,简单根本不理。

她记得昏迷前,顾承风就躺在他们的车前面,记得那辆车的速度非常快,虽然最后车子发生了偏移而撞上石头,她却不知道顾承风有没有被车子碾压。

她必须要看到他,必须要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顾承风!”

“顾承风!”

简单一间又一间的病房寻找着,一遍遍在心裏呼唤着,虽然之前掉进冰窟窿的那次,她也因为担心顾承风而不安害怕过,但此时的恐惧却比之前那次要多了好多倍。

人一旦越在乎某样东西,某个人,就会越害怕失去。

这一刻,简单终于明白,从她不想失去顾承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这种害怕失去的心情随着她喜欢的加深而加倍。

“简单。”

洛琪远的声音在简单身后响起。

“学长,你知道顾承风在哪间病房吗?他是不是也醒了?他是不是也没事?”简单红着眼睛问。

她的双手在身体两侧紧攥着,像是在给身体注入力量,好迎接接下来会听到的任何回答。

“你过来,我带你去看他。”

洛琪远的表情安定沉稳,但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有多失落多受伤。

出事时,他伤到了右臂,现在整条手臂都打着绷带,可简单没有看到;为了不让简单受伤,在车子撞上石头的一刹那,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简单面前,他的后背遭受了严重的撞击,脊椎受伤,所以到现在他还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直起腰,可简单没有看到;他的头伤是最严重的,因为原本就有脑癌,这次的车祸让他的病情加重,医生对他是否还能手术的事很不乐观,可简单既不知道这些,也没能留意到他头上的纱布……

果然在她的心裏,已经没有他的一点位置了。

她的心,满满的都是另一个人。

“他就在这裏面。”洛琪远推开一间ICU的病房让简单进去,他也跟着走进去。

因为身体状况真的很糟糕,只是穿过走廊的这段距离就已经让他有些吃力,于是一进去他就坐在了椅子上休息。

他的这点表现没有被简单留意,却都看在了顾承风的眼里。

顾承风是他们三人中受伤最浅的一个,但现在却是他住在这间ICU的病房里,原因是洛琪远的计划。

救他们的人是向天野,而通知向天野的人就是当天送简单他们去炼铁厂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司机按照洛琪远的交代找到向天野后,说明了他们的位置,向天野这才能及时赶到。

只不过因为当时向天野在调查顾承风拜托他的事,司机找了很久才找到人。

向天野赶到后,就把他们三人及时送进医院。

洛琪远最早一个醒来,醒来后就问了其他两人的情况,之后就叫来向天野。

两人在相互交换了彼此收集到的线索和信息后,决定用这次的事件继续引蛇出洞。

向天野第一时间封锁了这件事的所有消息,等顾承风醒来后,他们三人又详细地研究和讨论,商议出最后计划。

虽然顾承风现在和顾家的关系不好,但作为顾家独子,顾董事长是绝不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于是向天野将顾承风出事的消息透露给顾家,让他们也参与到此次的计划中,由他们来演这场戏才更逼真。

于是顾家的丁老太太在听到乖孙被人绑架重伤入院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受刺|激地住了院。

当然,这是老太太假装的。

之后顾董事长对媒体宣布,在医生的抢救下,顾承风已经醒过一次,曾提到了女劫匪的容貌,但因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好,暂时还无法配合警方进行劫匪的容貌拼图,相信等顾承风身体好转后,就能将劫匪绳之以法。

这也是假的。

顾承风那天虽然抓掉了女劫匪的面具,却根本没看清对方的样子。会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女劫匪坐立不安,然后再次犯罪。

最后,就是警方宣布,将整件事定位为针对顾承风一人的普通绑架伤人案件,并只字不提简单和洛琪远的事。

这样做是为了让劫匪认为,他们绑架顾承风,简单和洛琪远的真正阴谋还并没有被人识破,让他们放松警惕。

计划敲定后,除了顾承风要继续躺在ICU外,简单和洛琪远都安排在了普通病房。

洛琪远在知道简单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不想她因外面那些假消息而伤心。

顾承风看着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洛琪远,不禁想到向天野跟他说的一件事。

洛琪远的检查结果上除了车祸的伤势外,还有一个病——脑癌。

此刻他有些不明白这个情敌,不知道洛琪远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简单,而洛琪远会和简单分手的理由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看的出来,在洛琪远的眼中对简单仍有很深的眷恋。

“顾承风?你怎么了?”

简单用手在出神的顾承风面前晃了晃。

“别晃了,晃得我眼晕。”顾承风抓住简单的手,也抓回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对于情敌洛琪远,他一向是讨厌和排斥的,总是暗自较着劲,但今天他却改变了一些想法,有点同情洛琪远,还有那么一点点地感激他。

毕竟向天野说了,如果当时不是洛琪远将方向盘猛地打歪,顾承风的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

可就算他得了脑癌又怎样?不爱惜好自己的身体,又如何照顾自己喜欢的人?既然没能力照顾自己喜欢的人,不如把她让给有能力照顾的人。

这样一想,顾承风的心就轻松很多。

“除了眼晕,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简单不放心地盯着顾承风上看下看。

顾承风本想实话实说地告诉简单,说自己被洛琪远揍的肋骨疼,被劫匪打的后脑勺疼,但最后却还是一一隐瞒了下来。

毕竟三人中伤得最重的那个还坐在房间里,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在女朋友面前提自己的这点小伤。

“看到你,我哪哪都舒服了。”

听他这样说,简单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抽回自己的手就推了他一把。

顾承风冷不丁被她一推,撞上病床的床头,痛得他眉头都拧在一起,呼痛的话差一点就蹦出口。

见他表情痛苦,简单也内疚了下,她忘了自己的力气比一般女生要大。

“这次都怪你!要不是你蠢的被坏人骗走,我们三个也不会出事。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陌生人的电话不要信,陌生人的话不要听吗?”简单开始数落起来。

“说起这个,我还没问你呢?!坏人怎么会用你的手机给我发短信?”

“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短信,你就信啊,不会找我当面问问吗?”

“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乖乖在家待着!那天你不在家,让我去哪找你?!下次,给你身上装个衞星定位器好了!”

“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我们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好?”

“坏人没抓到,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危险。反正自从你跟了我,我就没好好过,总是大事小事不断。”

“我跟你?是你缠着我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我麻烦,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简单气的就要走,顾承风一下子将她抱住,道歉说:“不许走!就算你是个大麻烦,我这辈子也要定你了!因为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们经过的劫难越多,以后就会越幸福!”

“歪理邪说!放开我啦。”

简单虽不认同顾承风的这番话,但却不否认一点,她们确实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这份幸福真的来之不易。

“你不走,我再放。”

“放……”

简单的视线偶然和坐在一旁的洛琪远视线相撞,想到刚才和顾承风之间的斗嘴,以及现在两人孩子气般的行为,忽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见简单忽然安静,顾承风倒是纳闷了,抱在简单腰间的双臂猛地收紧,差点一没把简单勒吐了。

“好了,快告诉她正事。我们时间不多,她不能在这裏待太久。”洛琪远开口道,顾承风这才松开简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整个计划讲述给了简单听。

“于是,我们现在要等那两个劫匪,自动送上门?”简单问,这是计划的中心。

“不出意外,也许对方今晚就会动手。简单,你要记得,无论谁向你打听顾承风的近况,你都要告诉对方,说他情况稳定,最快明天就能配合警方进行劫匪的容貌拼图。”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所有人,不但包括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你最好的闺蜜。”

“你是说叶橙?”简单想到这个时候欧楠远在法国,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她最好的闺蜜就只有叶橙。

洛琪远点点头,“我担心坏人还会利用叶橙,所以,小心些。”

“橙子肯定跟这件事无关的!”

“我知道,这点我们大家都相信她。”洛琪远握住简单的肩膀说,他的视线却看向简单身后的顾承风。

两人眼神交流中达成一个共识,他们不会把向天野调查出的那些有关叶橙的事告诉简单。

三人又聊了一阵后,简单就在洛琪远的陪同下离开了。

她不能在这间病房待太久,毕竟要让外界认为,顾承风虽然醒了却并没有完全康复。

“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天罗地网已经布好,坏人这次绝逃不掉。”

“学长,”简单叫住即将转身离开的洛琪远,她终于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伤,看到了他苍白如纸的脸色。

想起出事前的最后一秒,他不顾性命保护她的情景,心变得好重好重。

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谢。”

最后,她只说了这个看起来最常见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是普通的感谢,不是敷衍的言语,而是发自内心的,深深地谢意。

分手后,虽然洛琪远一直提到他们还是朋友,但就算一个朋友在危急关头舍弃性命地保护她,这份情也足以深到让她无力偿还。

她能从洛琪远的眼神和言语中,感觉到他刻意隐藏的某种情绪,但只能让自己假装不知道。

她没办法因感激某个人,而用自己的感情去补偿对方,也更不想再给对方造成什么误会。

也许她这样做看似有些无情,但和洛琪远交往又分手的那段经历让她明白,爱情不是施舍,不是感激,更不是抱着“也许以后会爱上对方”的想法去试试看的心态。

她已经伤害过洛琪远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光嘴上谢我有什么用?下次请我吃饭吧。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你亲手做的胡萝卜丸子呢。”洛琪远看出她眼底的复杂情绪,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解气氛。

“好!等我们都出院了,我一定给你亲手做一顿大餐!”

“一言为定!”

洛琪远笑着说,那笑容却在他转身后迅速淡去。

他不是一个容易放弃希望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易就给自己,给事情下结论的人,对于和简单的未来,他一直抱有希望,但这点希望的火光,却在每每面对简单时就会变得摇摇欲灭。

简单对他的坦然和真诚,让他对自己的那点希望之火感到羞愧,感到不安。

她是那样一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子,他却明知道她心有所属却还是要对她心存觊觎,这样的他,难道不是“卑鄙”的吗?

“小蜜蜂!”

洛琪远刚一推开自己病房门,叶橙就担忧地迎上来,她想扶住他,却被拒绝了。

“我带了你最爱吃的丸子,还有小米粥,爽口菜……”叶橙将她带来的东西,一盘盘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想先吃哪个?”

“我现在没胃口,等下再吃吧。”洛琪远疲累地躺回病床上。

看着站在那里的叶橙,他忽然有种不认识她的感觉。

“那你先休息,我去把吃的给简单送一份。”

感觉到他犀利的目光在审视自己,叶橙的心害怕地乱跳,放下东西就打算先离开。

“等一下。”洛琪远叫住了她,本想对向天野查出的那些事亲自问问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事了,你快去陪着简单吧。这件事,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好,那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来之前,她就在家里坐立不安,纠结要不要去医院探望小蜜蜂和简单。

她是帮了苏静,但她想惩罚的目标却只有顾承风一个人,没想到苏静会骗她,不但抓了顾承风,还差点害死小蜜蜂和简单。在听到他们三个都出事的消息后,她自责后悔地差点想把自己活埋了。

刚刚洛琪远叫住他,语气中很显然是有什么话要问,但却没有问。

她很害怕,害怕那件事会泄露出去。

在叶橙即将进入简单的病房前,她收到一条短信,是苏静发来的,让她打探顾承风的真实病情。叶橙气愤地将电话打过去,警告苏静以后不许再联系她。

“如果我要被抓了,你也跑不掉!别忘了,从上次那件事开始,你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叶橙愤恨地关了手机,悔恨的泪水溢出眼眶,她恨苏静,却更恨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傻地再一次跟她合作?为什么要相信她那样的人?

现在怎么办?

如果我不答应她,简单和小蜜蜂就会知道一切,我就会失去他们……

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橙子,你怎么眼睛红红的?”简单关心地问来探望她的叶橙。

“刚刚有只苍蝇飞进眼睛了。”

因为有心事,叶橙随口一说,用手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擦掉。

“苍蝇?!”

简单噗呲一下,捂着肚子就哈哈大笑起来,“橙子你的眼珠子肯定比牛还要大!哈哈哈!要不要这么搞笑啊?眼睛里进苍蝇?肚子都要笑破了。”

叶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说:“快别笑了,我说错了,是蚊子,蚊子。”

“我看也不是蚊子,是有只小蜜蜂……”简单指着叶橙的心口说:“飞进这裏了。”

“老实交代吧,刚才是不是先去看了学长,然后才来看我这个好姐妹的?”简单一副审问的语气。

“嗯。”叶橙坦然承认。

“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看到学长受了伤,心裏难过了?”

“嗯。”叶橙又点点头,就让简单误以为她的眼泪是因为担心学长而流吧。

“听说这次你们三个人都出了事,但顾承风的伤势最重。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她还是问出了口,毕竟顾承风是生是死和简单和小蜜蜂比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苏静说好了要对付顾承风,最后却还是要扯上简单和小蜜蜂?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好,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简单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说。

简单的心情忽然不好起来,因为按照她对叶橙的了解,叶橙是极其讨厌顾承风的,可为什么忽然这么关心顾承风?难道……

简单不想再继续往下想,拉起叶橙的手说:“这件事警察已经着手,相信很快就能抓到那两个劫匪,到时候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嗯,你和小蜜蜂都好好养病,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叶橙想起今早接到的电话,“对了,欧楠打电话了。”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三天后坐最早一班的飞机回来。”

“这么快就回来?她找到那个男的了?”

叶橙摇摇头,“我问了,她说不找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那你听她的语气怎样?”

“不太好,好像很累。”

简单想了想,吩咐叶橙说:“那她回来以后,我们什么也别问。”

“有些事,我们去问,只会让她更难过。等她什么时候自己想说出来,就是她整理好自己了。”

“好。我听你的。”

简单搂住叶橙的肩膀,将头靠在她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三个都是最亲最亲的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叶橙悄悄地侧过脸去,藏起在眼眶中灼烧的眼泪。

离开病房后的叶橙并没有再去探望小蜜蜂,而是直接回了家。

苏静一早就等在了家门口,追着问她顾承风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怎样了!你可以自己去医院看!”

“那好,我自己去医院看,顺便去看看洛琪远和简单……”

“等一下!”叶橙叫住要走的苏静,内心挣扎无比,“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情?他们和你都没有深仇大恨,你能不能就此停手,不要再去害他们了?”

“等你告诉我顾承风究竟怎样了,我再告诉你究竟有什么恩怨。”

叶橙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说:“他好了很多,明天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苏静的脸色一沉,掉头就要走。

“别走!”叶橙追上去拦住她,“你还没告诉我原因!”

苏静冷笑两声,用手点着叶橙的脑门嘲讽道:“被人骗一次是蠢,骗两次是笨,像你这样被我连续骗,可以蠢得去死了!”

叶橙明白,她又上了苏静的当。

“你这个坏女人,我跟你拼了——”忍无可忍的叶橙举起拳头冲上去,抓住苏静的衣领和她扭打在一起。

苏静比叶橙大一岁,而且个头也高大半头,受了叶橙一拳后很快就开始反击。

她先是一脚踢在叶橙的肚子上,又抓住叶橙的头发把人往地上摔。

叶橙因为昨晚担心小蜜蜂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睡觉吃饭,所以没几下就被苏静打得无力反击。

苏静骑跨在叶橙身上又打了几拳后,才停手。

“这次算是我给你的警告,下次看见我,记得绕着走!”

<p/><h3 class="center">21</h3>

深夜十二点后,住院部一片静寂。

一道黑影快速地穿过走廊,闪进了顾承风住着那间ICU病房。

不一会儿,激烈的打斗和吵闹声便惊醒了临近病房的所有人。

原来顾承风的那间ICU病房里有一位便衣警察,在黑影闪进来想对顾承风不利时,他及时出手阻止。

但黑影拼死反抗,最后还是顾承风和便衣警察一起才将人制服。

听到动静匆忙赶去的洛琪远,绝想不到被抓的人竟是萧明?

“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做这些事?”

洛琪远想不明白,他和萧明以前还算是好兄弟,并没有什么过节,虽然后来萧明离开了这座城市,但回来后他们相处的也并没有什么不愉快。

“没什么原因,就因为我恨你们这些有钱人!”

萧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谋划,而他犯案的动机便是仇富,认为自己当初会被迫休学还远走他乡,都是因为江浩辰一手造成的。

“凭什么我这种人就要被有钱人踩下脚下?凭什么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把我当做小丑一样愚弄?我不甘!所以我才对洛琪远和顾承风下手,谁让他们是这裏最有钱的少爷!我就想看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就想看到他们像小丑一样在我搭建的舞台上,给我演戏看!”

尽管萧明的动机听上去是一个心理畸形的典型犯罪,但洛琪远却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你说,你都做了什么?”洛琪远问。

“从圣诞舞会开始,我就在制造你和顾承风之间的矛盾,是我把简单引到那间玻璃房的。原本我的计划是让你当英雄去救美,没想到顾承风抢先一步。不过,好在他救人去医院后就走了,给我留了一个接近简单的机会;

“之后我打听到她在炸鸡店打工,就也去了那里。为了骗取她的信任,我故意将她引到跟她有旧怨的猥琐房东的出租房;

“后来在你和顾成欢的订婚礼上,我也故意引起简单和顾承风的矛盾,想破坏那场婚礼,只是不等我动手,你就自己悔婚了;

“接下来的污水池也好,你被人推下楼也好,都是我的阴谋,就是为了让你和简单以为,是顾承风在背后报复你们,想让你和顾承风为敌;

“再之后,简单在酒吧被骚扰也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利用简单的善良和她成了朋友,套取她跟你们之间的消息,布局等你们三人往里跳。

“为了让你和顾承风因简单而起冲突,我一方面将简单推给你洛琪远,让她以为是顾承风在背后搞鬼欺负你们,一方面我又制造她和顾承风私下接触的机会,给她背叛你洛琪远的可能。

“就这样,你和顾承风就成了我掌中的玩具,我想让你们打一架也好,争吵也好,只要动动简单就够了。”

“这么说,把简单从看台上推下去的人,也是你?!”顾承风激动地走上去。

“没觉得我的背影和你顾少爷很像吗?如果穿上相似的衣服,很难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