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蝼蚁太过渺小,所以从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small>
<p/><h3 class="center">03</h3>
在欧大设计师的设计包装下,简单和叶橙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简单对自己的出场造型还算满意,叶橙却觉得她鱼尾裙的裙摆太长。
“等下我们抢婚逃跑时,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叶橙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大长裙摆。
“那我给你换一套夜行衣,要不要?”
“行啊,行啊,我要里的造型。”
欧楠无语地扶额,拉着简单就先走。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嘛。这裙子的裙摆真的太长,不方便走路啦!”叶橙抱起她的长裙摆就去追。
其实欧楠在设计这套衣服的时候,故意地将裙摆加长。
目的呢只有一点,让叶橙在订婚礼上行动不便,这样就不方便搞破坏。
欧楠要简单去,是为了让她彻底忘记过去,能有个全新的开始。
订婚礼在洛家的别墅举行,出席的都是各界名流。
姐妹三人一到会场,欧楠就被丁奶奶的人叫走,叶橙说她内急要去厕所,就丢下简单一个人。
有钱人的聚会,本就不是简单喜欢参加的,更何况这还是她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的订婚礼?
简单心情复杂地离开主会场,来到别墅后花园的长椅上,坐着等叶橙。
如果到订婚礼结束时,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对洛琪远的感情,或者说,她对洛琪远的喜欢已经变了味道呢?
想想看,就在几个月之前,她单是听到洛琪远和顾承欢要交往的消息时,就已经难过地情绪失控。可现在呢,她却能坦然地来参加他的订婚礼?
人心真是这世上最最善变的东西。
“要喝点什么吗?”
服务员将酒水盘递到简单面前。
“萧明?”简单讶异地看着一身燕尾服打扮的萧明,“你怎么会在这裏?”
萧明耸耸肩。
看到他手中的酒水盘,简单就明白他是在这裏打工的。
“你的脚还好吧?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休息可以改天,但赚钱却一刻也不能耽误。”萧明笑了笑,将一杯鸡尾酒递给简单说:“我兄弟病了,临时叫我来救场。我替他当值一天,赚的钱可以让我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了。”
“可你的脚昨天才伤的,再怎么赚钱也不能拼命啊。”
“没事,再苦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对了,你怎么会来?难道你……”萧明疑惑地打量一身晚礼服的简单。
“我陪朋友来的,这身衣服也是她做给我的。我自己就一穷屌丝。”
“NO,NO,你不是屌丝,今晚你就是公主。”
简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两人谈笑的画面被刚好走进后花园的顾承风看到,他怒火中烧地走过去,故意撞翻萧明手中的酒水盘。
酒洒在顾承风的西服上,萧明忙紧张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顾承风冷笑一声,“你这三个字可真贵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西服?你一声对不起就行了?!”
“对不起,我一定会给您清洗干净的。”
顾承风沉着一张脸,用手指戳着萧明的肩膀轻蔑地继续指责:“我没钱吗?要你一个端盘子的waiter给我清洗?”
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的简单将萧明拉到自己身后,生气地反问道:“他已经跟你道歉了,也愿意把你的西服清洗干净,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还要这样侮辱人?端盘子的怎么了?端盘子也是靠自己的一双手自食其力!你有什么资格看扁人?再说了,我可以作证,刚才明明是你撞上来了,现在弄脏了西服也是你自己的责任,你凭什么刁难他?!”
她想过一百种和他再见面的情景,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这样的开场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那么相似。
他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永远是那么小鸡肚肠,永远是那么看不起人!这样的顾承风,将简单内心原有的愧疚瞬间击碎。
见简单如此袒护这个男人,顾承风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没有人知道,圣诞节的那天,欧楠曾找他单独长谈了一次,把简单,洛琪远还有叶橙三人被江浩辰整治,差点在游艇上出意外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他。
当时他还不理解,以为欧楠告诉他这些,是为了让他知道简单和洛琪远是生死与共的情人,让他识相地退出。
后来才明白,欧楠把这些事都告诉他,是为了让他知道简单那晚和洛琪远亲吻一事是有前因后果的,而且她还刻意提到,是洛琪远主动亲了简单。
用她的话来说,当时的简单又不是他顾承风的女朋友,所以简单跟谁交往,和谁亲吻,根本不关他顾承风一毛钱的关系。
她希望顾承风能像个男人一样,不要因这件事而嫉恨简单。
为了能够说服他,欧楠还把她对简单的担心,以及对那个幕后黑手的担心都说了出来。认为对方既然会害简单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希望再出现像平安夜那晚她向顾承风求助,却被他拒绝的情况,希望他能理智一点地对待和简单的关系,能继续和简单成为朋友。
不得不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欧楠最懂顾承风的脾气,在她的一番游说下,本就对简单放不下的顾承风已经有些动摇了。
他仔细想了想欧楠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既然他从没有向简单告白过,简单那个笨女人又怎么会明白他的心呢?再说了,像顾承欢那样OPEN的女生都会栽在洛琪远那个情场高手的手里,笨头笨脑的简单又怎么能逃过对方的魔爪呢?
想起简单那晚的解释和眼泪,他竟然后悔起来,认为简单是被洛琪远强吻的!她看到他出现后,心裏或许是委屈和难过的,所以才会哭,才会解释。
他当时应该冲上去暴揍洛琪远那个混蛋一顿,而不是不听她的解释,还骂了她,掉头就走。
出于面子的考虑,顾承风没有在欧楠面前承认自己就是救了简单的人,也没有当场答应她会原谅简单,只借口说自己很忙后就让人送客。
那天之后,他就满怀期待地等着简单的电话。
事实上,他离开医院前故意留下了一条线索,认为就算自己没有守在简单身边,当她醒来后也一定能从他留下的线索中找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为了留下线索,又不至于太过明显,他在填写入院单子的时候用的是化名“路人甲”,但刷卡缴药费的银联小票上却签的是“顾承风”三个字。
他以为简单在看到刷卡小票上的签名后,会感激涕零地去找他,感谢他,这样他就有机会和她再见面,说话。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死女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一开始,他还可以认为是她身体没有康复,但后来听到她返校的消息,他就更加期待。但三天过去了,简单不但人没有来,连电话都没有打一通。他开始有些按耐不住,好几次都想打电话过去亲自问问,又觉得这样做会丢了面子,于是在等待中变得更加焦急烦躁。
原本他今天不打算出席顾承欢和洛琪远的订婚礼,但欧楠故意透露消息说她们姐妹三人会一起参加,这才改了主意。
出发前,他说服自己,见到简单的时候要表现的冷静一些,猜想简单也许像他一样好面子,所以才没有打电话向他亲自道谢,他只要给她一个台阶下,他们两个就能重新开始了。
为了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他在家对着镜子偷偷演练了不下十次和简单再次见面时的语气和表情。
但这种期待的心情,在简单刚刚的一番话后,瞬间枯萎并转化成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
“凭什么?就凭我可以一句话让他滚蛋!”
“顾承风,你……”简单正要开骂,萧明将她拽回来,扯下脖子上的领结丢在地上说:“老子不干了!”
“简单,我们走!”萧明拉着简单,头也不回地离开后花园。
气急败坏的顾承风只能将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后花园那些可怜的花花草草上。
“干嘛要怕顾承风那个混蛋,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走?!”简单甩开萧明的手。
“不走的话,难道真留下来赔钱啊?你没看出来,那位大少爷身上的衣服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单是每次订制时需要的往返机票就不是我们这个阶层能承担的。让他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现在不走,哭的时候还在后头。”
“可他也太瞧不起人,太欺负人了!”
“这种恶人自有老天会收他!只是,今晚白跑一趟了。”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归。我先去美餐一顿,再带点回去给小兰。”
“你心态真好。”
“心态不好又能怎样?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开点,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美好。不多说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你先去吧,我想去找下我的朋友。”简单左右看了看,想找叶橙却意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萧明身后走过。
那是一身正装的洛琪远,也是今晚的男主角。
简单低下头,想假装没看到地要离开时,可一转身就看到叶橙从洛琪远刚刚离开的房间走出来。
叶橙一脸灿烂,那笑容让简单很困惑。
她不是一直反对洛琪远和顾承欢订婚的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在看什么?”萧明凑上来问。
简单忙收回视线走向主会场说:“没看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简单!”叶橙从后拍了下简单的肩膀。
简单拍着胸口,“被你吓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这么胆小,要是哪天遇见一个天大的惊喜,还不把胆子吓破了啊?”叶橙拿起一块蛋糕就塞进嘴裏,她的心情比来之前更好了。
简单特好奇,很想问她刚才见洛琪远说了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旁敲侧击地问:“怎么去个厕所那么久?还以为你掉裏面,准备打110去捞人呢。”
“我肚子不舒服,就蹲得久了些。”叶橙揉着肚子苦笑,简单却断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她不该再对洛琪远的事这么在意,叶橙比她更早接触洛琪远,他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跟她无关的话题和事情可聊,她也不该这么敏感。
“肚子不舒服还吃这么多。”简单将叶橙手里的蛋糕抢了过来,“我们去找欧楠吧。”
“不用去找她啦,她今晚肯定忙疯了。丁老太太还有伴娘的衣服都是她的设计,她今晚肯定没空管我们。订婚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去围观吧。”叶橙不由分说地拉着简单往仪式台走,带她来到仪式台的最前面。
简单觉得太近,想往后走走,叶橙说只有在前面才能看到好戏。
执拗不过叶橙的简单隻能坐在仪式台下的第二排椅子上,除了第一排亲友座之外最好的观礼位置。
那个夜晚后,她再没有见过洛琪远,就连校园的偶然相遇都没有。虽然一大部分原因,是她在刻意避开他,但有时候她也会想,会不会他也在刻意避开她呢?
她的避开是因为内心的不确定,而他的避开又是因为什么?
他会不会恨她,还是会将她从记忆中彻底删除,以后就当做陌生人?
她不喜欢在弄不清自己的心意时就和他继续纠缠,却也不喜欢在他面前成为空气。
洛琪远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承载着她初次心动的所有美好。
订婚礼很快就开始了,主持人是一位外国牧师。
洛琪远早早就站在台上面,他的视线始终没看向简单。
随着浪漫而神圣的音乐响起,一身白纱的顾承欢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向会场。
简单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要把婚姻弄得这么麻烦?在她的观念里,两人恋爱就恋爱,结婚就结婚,为什么要有订婚呢?
难道订婚就等同于结婚?
可如果等同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结婚?
如果是因为两人的年龄不到法定结婚年龄,那就继续保持恋爱关系啊?为什么非要整一个订婚呢?只要两人的感情稳固,婚姻不过就是一纸合约而已,那订婚就更加没有意义。
她这样简单的脑回路,是想不通人们为什么把爱情和婚姻弄得如此复杂。
同样要宴请宾客亲朋,同样要穿婚纱,同样要请牧师……顾承欢的订婚礼在她看来,就是结婚礼。
他喜欢的人,真是顾承欢吗?
看着台上的洛琪远,往事不受控地从记忆中跳出来。
“我以为我之前给你的暗示已经足够明白,可你为什么不懂?!我说让你相信我,我说你是特别的,全都因为我喜欢你啊,傻瓜——!!”
“从一个傻瓜勇敢地向我表白开始!那一刻我就发现,其实我也是喜欢她的。”
“因为这句话值得更美好的期待!若不是你躲着我,误会我,我恐怕还要等很久才会让你知道!”
“……我把自己的心一直隐藏着,也不敢让你出现在我身边,这些都是身不由己,但请你相信,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
他曾那样坚定,那样急切地对她说“喜欢”,那种感觉仿佛仍在她的心底悸动,可他却在转身之后成了别人的丈夫。
简单正陷在回忆中时,坐在身旁的叶橙突然站起来说:“我反对他们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叶橙身上,简单也彻底愣住了。
“你干什么啊?快坐下,坐下!”简单着急地拉叶橙的裙子,叶橙却挣脱她的手跑上主持台说:“作为主的忠诚信徒,我不能看着两个根本不相爱的人为了利益而结合!不能让他们欺骗主!”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叶橙已经将手中的录音笔对准话筒打开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洛琪远的声音)
“不同意就给我卷起铺盖滚蛋,以后休想从我这裏拿走一分钱!”(洛远山的声音)
“快,把她给我拉下来!”洛远山气急地命人去拉叶橙,简单为怕叶橙受伤也匆忙赶上去保护她。
两拨人混乱地拉扯时,顾承欢走上去从叶橙手里抢走了录音笔,继续播放着裏面的录音。这下,那些狗腿子们再不敢上前造次。
“这场婚礼能给我什么好处?”
“娶了天瑞集团的千金,意味着你娶了天瑞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这话不对,我娶了顾承欢,只意味着三环那块地你可以和天瑞集团共同开发。对你来说,好处无限,但对我来说什么好处都没有!你明知道,我讨厌顾承欢,已经容忍她大小姐脾气很久了。这场婚礼,我不能白演一场。”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要鑫澜百货百分二十的股份。”
“这不可能!”
“那我就告诉顾承欢,取消订婚。”
“你是我洛远山的儿子,日后鑫澜百货迟早会是你的。你何必急于一时要股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洛远山的儿子又不只有我一个。况且只要那女人在一天,你认为他会给我机会进入鑫澜百货吗?我只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而已,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好,我答应你。”
“口说无凭,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协议,你现在签字,我现在就打给顾承欢,答应和她交往。”
……
录音听到这裏,在场所有的来宾都惊诧不已。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场变成闹剧的订婚礼该如何收场。
丁老太太第一个起身离开,顾鸣仁站起来愤怒地指着洛远山,质问他是怎么回事?要他给个解释。
“顾董,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捏造。”洛远山辩解着,试图安抚所有人。
顾承欢握着录音笔,激动地问:“洛琪远,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就是这么一回事。”洛琪远无所谓地答。
“你利用我?!”
“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已达成共识了?”
“可你跟我说,和我订婚是为了从鑫澜百货谋得股份。事成之后,你会和我真正地交往!”
“订婚这事不是已经黄了吗?”洛琪远看了看台下,言下之意是—这件事没成,他不用履行诺言和顾承欢交往。
“你混蛋——”
顾承欢失控地将录音笔砸在洛琪远的身上,转身就跑走了。
她以为就像她所了解的,洛琪远是洛远山前妻的儿子,在鑫澜百货的姚澜雨夫人面前处境尴尬,所以才信了他说的话,以为她只要和他假订婚,他就有机会从洛远山那里交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就能在洛家确定地位。
她以为他们是盟友的关系,以为事成之后他会感谢她,会真的和她交往。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洛琪远和她订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洛家的财产,更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
洛琪远要的是打击洛远山,阻止鑫澜百货和天瑞集团的合作。
录音笔一定是洛琪远自己录的,他交给其他人来搅合这场订婚礼,说明她顾承欢只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他根本没想过和她交往,所以不会在乎公开这段录音后,会将她置于怎样的境地,更不会在意她因此而遭受的流言蜚语和伤害。
他欺骗了她 ,利用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顾鸣仁恼羞成怒地对洛远山放狠话,“这件事,我们没完!”
“欢欢——”
顾家人都担心地去追顾承欢了,其他宾客也都识相地陆续离开,剩下一些记者因猛料新闻而继续围观,疯狂拍照。
“不许拍!都不许拍!”洛远山气急败坏地冲记者大喊,并命人将叶橙和简单抓起来。
“别碰我!放开,放开!”
叶橙,简单和保安们拉扯时,洛琪远冲上去将两人解救了出来。
拽住简单的手将她重新拉到订婚台上,对着话筒宣布说:“她才是我洛琪远喜欢的女人!也是我会照顾一辈子,守护一辈子的女人。如果真要有什么订婚礼,女主角也只能是简单!”
简单的大脑彻底空白,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措手不及。
洛琪远捧起她的脸,深情地亲了下去……
一时间现场哗然了,闪光灯刷刷地亮着,人们对此变故议论纷纷。
简单睁大了双眼,脑回路又彻底断掉。
许久后,洛琪远才眷恋地松开简单充满歉疚地说:“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了你。”
“我……”简单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怎会想到老天爷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她和洛琪远又亲吻了?
洛琪远说喜欢她,要守护她?
她是在做梦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嘭!”
一声巨响将简单的思绪拉扯回来,她回头看去,一脸暴怒的顾承风站在会场边缘,脚边是一张被他踢散架的木桌。
当他冰冷而怨恨的眼神落在简单身上时,她的心被瞬间冻伤,下意识地就要冲下去,却被洛琪远拉住。
他的手抓得很紧,她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微的颤抖。
“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祝你们下地狱!”向天野恶毒地咒骂后就去追顾承风。
简单被冻伤的心在身体里快速坠落,直到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碎片。
“跟我走。”
洛琪远拽起简单,将她带离混乱的现场,跑进洛家别墅的后山。
“啊——啊——啊——”
来到半山腰的洛琪远松开简单后就大喊了三声,这三声呐喊将他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愤怒和怨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妈,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洛琪远喜极而涕地大喊,简单看着这样的洛琪远,心中的困惑更多。
“刚才,是不是在演戏啊?”
“你希望它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看向简单,月光落在他的眸子里,将一双黑眸映衬的更加璀璨。
“我……”
在简单还未开口回答前,洛琪远握住她的肩膀,慎重其事地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简单意外不已。
这句话她曾期盼过多次,也曾为这件事痛苦挣扎了很久,如今当洛琪远真的跟她提出时,她内心有的却不是欣喜,而是一种复杂的说不清的感觉。
难道是蝼蚁太过渺小,所以从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幸福真的来临时,就会失去主张?
她的这种反应和表情落在洛琪远的眼里,让他的心沉了下,之前报复洛远山的喜悦渐渐淡去,很想知道简单的这种反应究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太突然,还是她心裏已经没有他了?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混蛋?”洛琪远问,“利用顾承欢,报复自己的父亲,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简单摇头,“我相信这一切一定是有缘由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洛琪远认为一定是上次的事情让他和简单之间有了误会,所以才让她对他变得这么疏离和陌生。
对女人的事情上,他从不着急,更何况简单这个女人的心思并不难猜,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靠近她,把她的心再次牢牢抓住。
“我上初三那一年,他和我妈离婚,理由是公司为员工提供一个出国培训的机会,但要求必须是单身。我妈为了他的事业考虑,就签了字。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谎言和骗局。在他和我妈办理手续后的第二个月,就和百货大王的独生女姚澜雨结了婚。我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不相信,跑去找他。他却当众羞辱我妈,还命保安将她轰了出去。
“那晚正好下暴雨,我妈在雨里走了一整夜,第二天就病倒了。
“从此她郁郁寡欢,精神恍惚。
“半年后的一天,我妈忽然失踪,后来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跳河轻生,但被好心的路人救起。医生说我妈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才会有自杀倾向,必须住院治疗。因为承担不起高额的治疗费,我跑去找他。
“他同意支付我妈的医药费,但条件是我以后必须跟着他。
“为了妈,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尽管他禁止我再去探望我妈,我还是会偷偷去医院。
“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我妈的病好了,我就接她出院,和她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可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高一的那年夏天,我妈还是跳楼了。
“知道消息后我悲痛不已,因为就在几天前,医生还告诉我说,我妈的病情稳定,已经开始好转。我不懂我妈的病情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于是就去调查。
“结果,你猜我查出什么?”
说到这裏,洛琪远的眼眶中已经蓄满泪水,“我妈出事那天,洛远山和姚澜雨那贱人正好出席那间医院的新住院楼剪彩礼。”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又说了什么刺|激了我妈,所以她才会跳楼。我不会原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所以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洛远山好过!”
“可我不明白,你搅黄了和顾承欢的订婚,真能影响到你父亲吗?”
“古往今来,商场如战场,我从洛远山那里得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看上去并不不能影响他什么,但如果我把这些股份卖给鑫澜百货的敌人,那可就不好说了。有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洛远山就不敢再对我怎样,也不敢再用我在意的人威胁我。而眼下订婚事上的闹剧,估计要他忙一阵子才能彻底平息。顾家受此羞辱,一定会和洛远山反目成仇,到时候别说三环那块地的合作开发,恐怕其他事情上,顾家也会让洛远山好看。”
简单不懂洛琪远说的商场谋略,但她明白一点,如今洛琪远有了可以和洛远山抗衡的资本,洛远山不能再威胁他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洛琪远想了想,握住简单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就是全心全意当简单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手握得好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强烈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迫切,死死地困住了简单。
简单感到身体深处有一股慌乱正在四处流窜,搅得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被他这样凝视着,被动地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直到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脸,他的唇移到她的唇前。
“等一下——”简单闭上眼睛推开了洛琪远,心狂跳着。
“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简单决定把纠结她这么久的困扰说出来,“那晚我说的话,并不是不经大脑的胡言乱语。我……”
她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地继续说:“好像有点喜欢顾承风。”
四周忽然安静了,就好像她的这句话把周遭的一切都完全静止了般。
她的心七上八下地乱跳着,也弄不清是因为自己说出了藏在心裏困扰自己的秘密,还是因为在担心洛琪远听见这句话后的反应,也许两者都有。
“哈哈哈!”
洛琪远忽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让简单一头雾水。
“简单啊简单,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洛琪远捏着简单的脸颊,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很自然的事情啊,更何况顾承风的外形也算是个美男子,咱们交大好多他的女粉丝。你也不是第一个喜欢他的人。”
简单觉得洛琪远的话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是不是把她当做是顾承风众多粉丝中的一员?把她说的喜欢,当成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可是我……”可她对顾承风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呢?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洛琪远再次盯着简单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心裏,语气低沉而缓慢地问:“你还喜欢我吗?”
这一次,简单犹豫地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换一种问法,你现在讨厌我吗?”
简单不假思索地摇头。
“那就好,既然你不讨厌我,我又喜欢你,我们就可以做恋人。”洛琪远将他胸前的项链取下来,戴在简单的脖子上说:“这是我妈留下的唯一遗物,现在把它送给你,当做是我们交往的见证。”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简单想取下项链。
洛琪远握住她的手,停下她的动作,“知道我妈生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希望我能幸福。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幸福。将项链送给你,就意味着让我妈妈感受到我的幸福,见证我的幸福,祝福我的幸福。难道你想让我妈在天上都不开心吗?”
他总是能抓住简单的弱点,几句话便打消了她所有的迟疑。
“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你的心很乱。但我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给我们的考验,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是最幸福的恋人。”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自信的光彩,“相信我”这三个字仿佛充满魔力般让简单放弃了内心的困惑和摇摆。
她决定忘掉之前因顾承风而产生的莫名情愫,让自己的心回归最初的位置,回到她只在意,只喜欢洛琪远的那个时候。
“嗯。”她轻轻地点头。
洛琪远激动地一下子将她拥在怀里,“以前我对你若即若离也好,对你无视躲避也好,对你欺骗伤害也好,都是我保护你的方式。现在我不再惧怕洛远山了,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但是简单,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在你和我结束前,不许骗我。”
简单愣住了,心底掠过一种莫名的忐忑,“你会和我分手?”
洛琪远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着说:“傻瓜,我永远不会希望跟你分手,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的真爱,我也不会自私地将你拴在身边。只是我希望在你和我的关系结束前,一定要对我忠诚,绝不能够骗我。”
她能够体会他提这样要求的原因,一定是他父母的事情给洛琪远的心裏留下阴影,所以他才希望对方能够忠诚。
这样的要求,这样的一份感情,简单有什么理由拒绝?
初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初吻也是和眼前的这个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挑剔什么?
忘了和顾承风之间的那些事吧,那个反覆无常,任性霸道的大少爷,和你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答应你。”
这句话对简单来说,即代表她和洛琪远之间的重新开始,也代表着她和顾承风之间成了过去。她会好好地对待这份感情,好好地珍惜洛琪远。
<p/><h3 class="center">04</h3>
天蒙蒙亮时,简单才被洛琪远送回家。
欧楠因照顾丁奶奶而一夜未归,叶橙则因为订婚礼上的事情一直兴奋地睡不着。
简单一回来,她就激动地跑上去问东问西。
“你终于回来了!快说说,你和小蜜蜂去哪了?做什么了?他有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和好了?你们……”
疲累不堪的简单用一道门回答了叶橙的所有疑问。
生活总是在一夜之间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昨夜之前,她还想着要和洛琪远之间的过去说再见,可现在呢?她却成了洛琪远的女朋友。
不知道顾承欢会不会因此恨她?会不会又故伎重演地让人捉弄刁难她?
为什么时间要过的这么快?她好像窝在家里哪也不去,谁也不用面对。
“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
半睡半醒间,简单的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