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外一个僻静的四合院,不说多偏僻,但也已经算的上是冷清了。
这里来往的人不多,挂着一个女学书苑的匾额,桌椅是干净的,五六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女儿家如今坐在里头,能看见这些姑娘都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沈锦欢穿着半新不旧的袄子,在这个尚未彻底回暖的时候,和韩玉鸣一道进了这女学。
按着朝廷所颁布的章程,女学里应该有男女各一位先生,两位先生教授的东西不同。
家国大义,女德女戒,各有所长,沈锦欢这会只瞧见了一个女先生在里头。
“玉鸣姐姐……”
韩玉鸣在这个女学里是学的最久的一个,很多女孩子如同外头所言,学了些皮毛,能看懂些字,外头去做工不吃亏,就不会再学下去了。
来的人多,走的人也多,唯独韩玉鸣这个丫头在这里成了老人。
见韩玉鸣来,几个姑娘这会都在和她打招呼,再看沈锦欢后,只道是新来的姐姐么,倒也不认生,很是热络的很沈锦欢打起了招呼。
沈锦欢这会也四下里打量着每一处,对这个女学上上下下的充满着好奇。
她的眼里都是探究,东瞧瞧西看看的,和那些个刚进来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叫人也怀疑不起来。
况且,也没人会怀疑,好好的谁会闲着没事干,到这女学里来探究什么。
这几年也没人管过这一片,自然也就没人会对一个陌生人有任何的警戒。
“我姓罗,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在沈锦欢探究的时候,原本在上头讲书的女先生如今也放下了手里的本子,到了沈锦欢跟前,询问着沈锦欢的名字做个记档。
“先生好,我叫锦儿,不记得自己多大了,韩姐姐收留了我,说可以来这里念学,我就跟着过来了!”
沈锦欢这会很是乖巧的对着面前的这位女学生自报家门来路,只道自己就是个贫女,没什么好多言语的,就是想来这里念个书。
等沈锦欢说完这一番话后,听到的就是一阵“叹息”……
长长的一阵叹息和白眼是冲着韩玉鸣和沈锦欢的,姓罗的女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锦欢,又看了韩玉明,直接来了一句“自己都是泥菩萨,还要当佛祖,这里是女学,又不是善堂……”
“我不是乞丐,我就是来念学的,朝廷办的女学堂没有门槛,为什么先生要说这一句!”
沈锦欢打从进来站到这会,叫这一张冷脸和一通冷言冷语给闹得,她算是懂了为什么韩玉鸣会把状告到尚月跟前。
合着原本是朝廷花下的银子给这些姑娘们谋的出路,到了她们跟前,还要低人一等,矮人一截。
这位女先生在这里教这几个姑娘,拿的也是朝廷的俸禄,如今她倒成了这里的老大了。
可见,朝廷确实对这一块少了管辖督促,落了这些人的王者之风了。
沈锦欢这几年也没怎么挨过洞,这会一身袄子穿着立在外头,冻得那叫一个鼻子红通的,只是她气势摆在那里,反倒是叫那女先生这会愣住了半刻。
好半天反应过来,这位女先生清了清嗓子,哼了一声“一个刺头不算,如今又来了一个!”
这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