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要搁在平时,哪里轮的上他杨喜来问,都想到了,眼下,都是关心则乱。这事,还耽误不得,越早知道蛛丝马迹,就能越早做出判断。翠儿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听到荣王熟悉的声音,好像看到主心骨,反应过来,连连磕头,“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好好想想。”只要能救王妃,她什么都肯做。努力安静想了想口,从王妃起床,到所有的细节,都一一回忆了一遍,把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出了王府到皇宫,冲皇宫到宸宫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说来。说的很仔细,生怕露了什么。杨喜抓住中殿,听后脑中迅速整理一遍,问道:“王妃要入宫带小世子见皇后的事,府上多少人知道?”“应该不少,昨天晚膳,王爷跟王妃替了这么一句,王妃就张罗起来,王妃的性子急,且平时就分外佩服皇后,有事皇后说让来见的,特别高兴,让下人张罗,给小世子挑身喜庆的衣衫,所以,府上很多都知道。”“对,没错,昨天晚膳的时候,我跟王妃说完,王妃就特别兴奋。”都怪他,这么急的说干嘛。不过,谁也不知道,一趟进宫,会出现这样的事。“也就是说,很多人知道王妃今天要入宫见皇后,你刚才说,从昨天晚上到早上,王妃都和平时差不多,伺候的人也是老人,在王府也没见着什么特别的人,坐了马车出王府,一路上就停过一次对吗?”杨喜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秦玥玺和青锦也反应了过来,认真听着下文。翠儿点头如蒜,“就是马车好像被什么东西挡着下,车夫下车去查看车轮,当时,奴婢抱着小世子,小世子想看外面热闹,奴婢就撩开车帘给他看,王妃也笑着撩开了另外一边。”“马车停了多久?”杨喜继续追问。“停了有一会,车夫说,车轮子被什么东西卡着了,要弄开,的下车一下,有人太重不好挪。”“所以你说你们下车了一下,但并没见着什么特别的人对吗?”“对,没有什么陌生人打过照面,小世子好奇,就蹲下看车夫挪车,街上人特别多,奴婢担心小世子被人喷着,就蹲着扶着,没多会,马车就好了。”确实也没听什么人与他们说话。杨喜眯了眯眼,“这么说,在你蹲下的这一小会,你并未看到王妃在做什么对吗?”“就一会会的时间,王妃也没离开,就站在奴婢旁边。”翠儿生怕他们不信,不停的重复。是不是谎言,大家能听出几分,杨喜也没多为难他,有让人去传了车夫。好端端的,大街上,马车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卡着,这其中要是没什么问题,谁都不信。青锦的脸色不太好,处心积虑,消息灵通,测算无漏,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是真的防不胜防。杨喜在了解情况,南宫炔火速赶到,看着在意的没事,就放下心了,再看黎叔,立刻知道中毒,而且是剧毒。“南宫,先看看王妃,我点了她的穴道,解开口,你查看一下,有些不对。”暖春将王妃的大概情况说了下,退到一旁,护着,生怕她有跟疯了似的咬人。穴道解开,王妃整个人弹坐而起,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的像是个没了魂魄的躯壳。“摄魂大法?这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学,这王妃怎么会中招?皇后,是她突然用发簪刺向你对吧。”那就对了,这中了摄魂大法的人,只要听到暗令,就会立刻发作。而中了摄魂大法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南宫,她这情况如何能解开?”摄魂大法,她有过耳闻,但是知之不多。南宫看了一会,又替她把了下脉,叹了口气,“可以解,但是时间久些,就是解开,她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对她施展摄魂大法的人,记忆会被抹去。”而且,这摄魂大法若不快些解开,这王妃八成就会变成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疯子,最后精神崩溃,会不停的自残,直到死亡。“麻烦你了。”就知道,找他一定有办法,反正欠他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些。麻烦是麻烦,不过也是少见的症状,他自己也感兴趣,不过,想到有人正在暗处,伺机而动,想要对那女人不利,不对,不是不利,是要置她于死地,想想,心里有些害怕。这皇宫何等森严,他刚进来就察觉到了,这宸宫,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可是对方竟还是有手段出其不意,趁其不备。这人,到底是谁,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王爷,麻烦您帮着将王妃扶起,可能要在颈部行针…”意思是,可能回看到些肌肤。荣王立刻明白,亲自扶起,将衣服稍稍往下拉了些,人命关天,哪里还在乎这些,听到自己王妃是被人陷害的,整个人都松了些。这是多大罪啊,若是没这位南宫少主证实,他都不好辩驳啊。“师叔,师叔,我知道是什么毒了。”知道毒了,才能对症配解药,这人太阴险了。青锦神情一紧,“快说,何毒?”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查出来,一定不是寻常毒。红雾拿着发簪走过来,“师叔,这个上面是浸了四种不同毒草的毒汁,而且这毒只有见血才会起作用,但是见血后,立竿见影,更奇妙的是,这四种毒有互相有催发的功效,因为草花之毒一般都发作比较慢,但是这四种正好互相催发,所以黎叔中毒后发作特别快。”好灵巧的心思,好狠毒的心,好阴险的手段。“又是花草…红雾,快些去陪解药。”是个善于侍弄花草之人,好大的雅兴,好毒的心思,手段更是了得,青锦手慢慢握了起来。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咬上一口,这人,不抓出来,如何心安,“杨喜,将那簪子拿着,问问。”杨喜明白,拿着簪子又问起了王妃的丫头,“这可是你们王妃的簪子,仔细看看,她出门时可带着这个?”看过之后,翠儿一脸的疑惑,她不敢撒谎,“回总管,这簪子确实和王妃的一模一样,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前面这簪根长了些,而且没这么锋利,只是簪花一样,而王妃早上出门时,确实带的是这根。”“谁替她带上去的?你可在场。”这种事,一般是贴身丫头伺候的,杨喜的眼色立刻暗了暗。翠儿忙摇头,急道:“回总管,奴婢是一直伺候王妃,但是奴婢手笨,这挽发一直不好看,王妃就让熙儿做的,奴婢确实在旁边看着,当时,也没注意到发簪的变化。”都怪她,这手笨,要是她亲手拿的,一定会发现不同。“熙儿人在何处?”一个经常给王妃挽发的丫头,亲手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变化。翠儿已有些发抖,熙儿?“熙儿在王府,她很少陪王妃出门。”基本都是她陪的,是熙儿要害王妃?可是为什么啊。“王爷!”杨喜抬手像荣王请示。荣王挥手,“速去吧,不要惊动王府其他人。”只怕已经晚了,要真是熙儿动了手脚,人可能已经跑了。王妃身边的几个丫头,平时都得抬爱,也很少拘着,她们要出王府,有的是机会和办法。杨喜得了话,立刻让人去了,叹了口气,这真是祸起萧墙,“皇上,这贼人心思太沉了,应该是蓄谋已久,荣王府上怕也是早就安插了人,只是在等待机会,这绝不是偶然的。”怎么可能,刚知道王妃要入宫,就能迅速安排好这一切。太可怕了,处心积虑,也就是说,这皇城内,皇宫内,或者哪里,可能都有那贼人的安排。这是部署了多久,不动声色,不急不缓,只为有一天,能用的上。红雾在陪解药,青锦靠着休息了会,因为刚才过于紧张和担心,整个人都有些紧绷,秦玥玺帮他顺了下背让她放松些,也是心疼不已。这人抓出来,就该千刀万剐。“阿锦,你休息下,黎叔这边,红雾已经在配解药了,王妃那边也没事了,你放心,只要这人在这世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恩,我知道,刚才是不是去翰林院了?这是恩科的关键时候,不可因我的事,弄的人心不稳,暂时别声张了,人前你也克制些,经过这事,我会更加谨慎些,一切等恩科后再说。”不用说她,她也要细细整理思路,找出破绽,这人既然做了这么些事,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他也知道,他现在分身乏术,朝堂上一大堆的事,不可再因她的事,劳心费神,他没发现,这几日他已消瘦了许多。他的安慰,一样事关重大。“我知道怎么做,好生休息。”扭头看向暖春和简姑姑,“寸步不离,守着。”“是,皇上!”她们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别说离开。秦玥玺起身,杨喜离开跟上,荣王让翠儿扶着王妃,拍了拍儿子的头,让他陪着母妃,自己也跟着秦玥玺去了偏厅。“小哥哥,她是你娘吗?”小安平早就没哭了,但是,吓得这么久才出声,也不敢去粘着师父了。他是觉得这个小哥哥好可怜,姨姨踢她娘,但是她娘也欺负了师父和黎爷爷。娘?小世子愣了下,老实的点头。“小安安没有娘,小哥哥有娘,小哥哥不哭,小安安也不哭,小安安有师父,有姨姨和黎爷爷。”小家伙,是想安慰人呢。“你娘呢?”小世子终于被引开了注意力,每个人都有娘,他为什么没有。“死了!”两个小家伙聊到了一起,这便,偏厅内,三人的脸色都不恩么好看。“皇上,奴才刚才问过了,车夫和王妃的丫头翠儿说的都一样,马车确实在街上停留了一下,车夫也没看到什么异常,城中善侍花草之人,奴才这一会就知道了,在娘娘与皇上走过的那条道上出现过的宫人,奴才也让人一一去排查了。”但是目前尚没什么进展,真是急人啊,今天是王妃,明天了?“皇兄,这人既能想到潜伏到臣弟家,可能不一定就是为了等王妃入宫这天有动作,应该只是巧合,还有别的目的。”仔细想想,要是这事成功了,现在中毒的是皇后,而那发簪刺进的胸口。皇后当场毙命,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皇上,张家小姐那边的人一直没撤,细查之下,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给那小姐卖药的人,并非花楼的人,人不见了,之后问过那花楼的老鸨,说是,压根没这个人。”“你速去,亲自审张月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事,总有痕迹,这是阿锦常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