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如今重新归入大汉麾下,袁术这个南阳太守总算不用体会秦颉当初虽为太守郡治却在贼寇麾下的尴尬。一位身长八尺,目光炯炯,一袭青衫,俊朗非常的文士举步进入太守府,对端坐正堂之上的袁术抱拳行礼道:“襄阳蒯越参见将军。”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四大世家之一的蒯家子,荆襄名士蒯越,蒯异度。袁术连忙起身,把蒯越扶起,道:“异度何来?”蒯越展颜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淡淡道:“特来助将军一臂之力。”袁术抚掌大笑,道:“异度至此,吾无忧矣,不知异度有何教我?”蒯越连称不敢,淡淡道:“吾来此之时,于路曾观察过贼寇所抛之尸首,这些人手心脚底具有老茧,当是宛城百姓无疑。”袁术不解,问道:“何以见得?”蒯越详细解释道:“若这些人是贼寇,常年使用兵器,手中当有老茧无疑,但尸首脚底亦有老茧,唯有穷困百姓赤脚下地耕作脚底才会生出老茧,所以这些人当是城内百姓无疑。”袁术心领神会,道:“异度是说,南下的当是贼寇疑兵?”蒯越微微点头,肯定的道:“确凿无疑,尸首上并无明显交战痕迹,若是贼寇火并,不当是一面倒的屠杀才是。”袁术击掌赞道:“异度大才,果然不亏荆襄名士之名。”蒯越谦逊道:“将军谬赞,贼军应当北上无疑。”袁术突然大惊道:“不好!”众将不明所以,问道:“将军为何大呼?”袁术头上冷汗直流,颤声道:“几日前,车骑将军率三百人接大将军之父何老太爷刚刚北上洛阳,如若被贼寇劫持,后果不堪设想。”众将无不大惊失色。袁术不敢怠慢,厉喝道:“纪灵何在!”纪灵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抱拳道:“末将在!”袁术火急火燎的道:“速速点起二千骑兵,火速追赶何老太爷!”“遵命!”“且慢。”纪灵转身要走,却被蒯越叫了回来。袁术满面焦急,道:“异度还有何事?如今救援何老太爷要紧。”蒯越不急不徐的解释道:“纪将军此去,若何老太爷并未与贼寇相遇,则一路护送何老太爷直达洛阳,若何老太爷已落敌手则不可与之交战,远远坠在贼寇身后便是,以防中计,待袁将军领大军前来再剿灭贼寇不迟。”纪灵不知该不该听蒯越的,直直望着袁术等他发话。袁术心中焦急,连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就按异度吩咐。”纪灵拱了拱手,大步离去。杨弘不大信蒯越猜测,劝袁术道:“将军,异度之言也不过猜测而已,未必便会如此。”袁术镇定下来,仰天长叹道:“十有**逃不过异度猜测,奈何异度晚来几日,不然我等定不至于如此被动。”蒯越也幽幽叹道:“张扬用兵,天马行空,不着痕迹,真乃大将之才也!”不过这也让蒯越胸中热血翻滚,如此敌手才配他倾尽所能,一决高下。张扬刚刚打扫完战场,一名斥候飞马前来,大吼道:“大头领,足有二千余骑,从宛城而来!”张扬闻言,瞳孔瞬间放大,失声道:“二千骑?官军尽有如此多的骑兵?”管亥道:“子昂,怎么办,硬拼还是逃走?”来不及细想,张扬沉声大喝道:“把杂物全部抛下,粮食也抛下,除了手中兵器什么都不带,全部向东,给我跑!老周,把那老头和将军看好,那是我们的护身符!”张扬军从宛城曾得到百余匹战马,可是都让裴元绍带走了,方便他转移,如今张扬军中,除了几个头领之后,一匹战马也没有。张扬不是不知道和骑兵拼速度就是找死,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硬拼是死路一条,官军人数超出他们两倍有余,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呜呜的号角声在身后响起,马蹄叩击大地所带来的震颤仿佛踏在众人心上一般,无形的压力笼罩在陷阵营众人心头。见无路可退,张扬大吼道:“都停下,把何老头和何苗带来!”不过盏茶时间,一彪军马齐齐停在阵前,军势威武,一看便是精兵。一将打马上先,道:“吾乃南阳太守麾下大将纪灵,尔等可是自称陷阵营的贼寇?”“系统,纪灵什么属性?”“纪灵,统率84,武力87,智力43,内政38,三尖两刃刀武力加1,目前武力88。”张扬立于马上,问道:“不知新任南阳太守为谁?”纪灵愕然答道:“新任南阳太守乃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大公子,袁术将军,劝尔等速速放了何老太爷与车骑将军,本将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张扬闻言,仰天长笑,道:“我劝你速速退去,把战马留下,不然我即刻斩下这两人头颅!”张扬边说还边拿刀在何苗的脖颈上比划。何苗大惊失色,哀嚎道:“纪将军快按他说的做,不然吾命休矣。”纪灵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投靠在袁术麾下的雷薄凑上前道:“将军,不若全军冲锋,不管何老太爷死活,就算何老太爷死于贼手也与我等无关,剿灭贼寇还有功劳,凭主公家世想来大将军也不敢与天下世家为敌。”纪灵闻言不再犹豫,把蒯越临行的吩咐也抛之脑后,大喝道:“全军冲锋,解救何老太爷!”张扬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纪灵不顾何老头和何苗的生死,毅然发起了冲锋。头脑简单如管亥都面露凝重,游目望向张扬道:“子昂,怎么办,打不打?”“出二百不怕死的兄弟跟我来!”张扬翻身上马,挥舞天胜刀,大喝道:“老管,带着这两个人率剩下的兄弟们跑,等汇合裴元绍之后一路向东,再转道北上,不行就去投奔张角老道去吧,若事不可为,进山中当山贼也可,待天下大乱再出来不迟!”张扬尤不放心的叮嘱道:“林冲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可以信任,李严此人你驾驭不了,不行便杀之,多听吴用之言,速走!”听到张扬交代后事一般的言语,管亥瞋目大喝道:“子昂你呢?”张扬咧嘴一笑道:“放心,老子命硬,死不了,我先在这抵挡一阵,不然兄弟们一个都跑不掉,莫要多言,快走!”管亥沉声道:“子昂,我去!”张扬大怒,吼道:“管亥,你敢抗命!?”管亥咧嘴大笑,翻身上马,道:“某家的命是你给的,如今还你又有何妨?何况没有你这个大头领,陷阵营还是陷阵营吗?这一次,某家还真要抗命了!”转过头朝张扬决然一笑,管亥大喝道:“子昂,如若兄弟不幸死在此处,来年别忘给兄弟们倒些酒水,兄弟们,跟我走!”“子昂,保重!”周仓、廖化两人紧随管亥身后,对张扬一抱拳,纵马离去。“杀!”二百陷阵营士卒双目通红,如同疯魔,杂乱的挥舞手中兵器,无所畏惧地向十倍于他们的敌人毅然发起冲锋,狂乱的气息在天地之间汹涌激荡。“老管、老周、元俭!”张扬还想再追,却被林冲拉住,大吼道:“兄长,别让兄弟们白死!”用手一抹虎目中涌出的泪水,张扬一把把魏延的母亲抱于马上,暗道一声得罪,又吩咐道:“林冲,把魏延带上,李严看好何老头和何苗!”李严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撒过,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连声道“是!”管亥将手中大刀向前一指,向着南方席卷而来的骑兵策马迎上,他的身后,周仓、廖化等二百余人,目露决然,仿佛绝境中的困兽,带着殊死一搏的勇气,无畏向前。“走!”回头最后看了众人一眼,张扬不再犹豫,向着东方策马狂奔,剩下的五百余士卒目露凄然,说不出的孤寂。“既然来了,还想走吗?”一声大喝响起,仿佛虎啸一般,震撼天地。大约五百骑兵径直朝张扬等人追来,当先一骑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踏着漫天积雪而来,距离张扬等人不过百步之遥。无尽的杀意在孙坚的胸中酝酿,如此对手,若能亲手斩下他的头颅将是何等的畅快。“杀!”古锭刀高高举起,仿佛感觉到主人的杀意一般,散发出无尽的杀气和寒芒,好像连天空都能斩裂。“杀!”张扬的咆哮同时响起,调转马头,急催战马,无所畏惧地向孙坚杀去。本来散发着精光的眸子,如今已是殷红一片,狰狞的面孔令人窒息。自回到三国,成为陷阵营大头领之后,张扬还没有如此狼狈过,眼看着兄弟们为救自己,毅然向十倍于己的敌人发起冲锋,张扬心如刀割,怒气早已填满胸腔,急需发泄。“当!”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震耳欲聋,张扬在马上一阵摇晃,他的武力本来就不及孙坚,再加上马上还带着一个女人,不好发力,吃了一个暗亏。回头死死盯着孙坚,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