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五千大军尽皆投降,没有生在那个年代的人不会了解那时人们的对鬼神的敬畏,别说匈奴人,就是董卓麾下的西凉悍将李傕都随军带着巫女,出征、战或撤,巫女的话比他自己的判断还要重要。张扬这一手装神弄鬼可以说玩的十分漂亮,不过这也是托了系统的福,如果没有那只硕大的,可以当坐骑的巨狼,要这五千匈奴骑兵一箭不发乖乖投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恶劣的生存环境造成了这群草原上的民族视生死为无物的观念,他们拼死一战的勇气甚至赶得上大汉最为精锐的北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投降已是他们的极限,张扬若想让这支大军成为他自己的手下还要更多的努力,仅仅装神弄鬼不足以让匈奴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向他们的同袍挥出手中的弯刀。所以,张扬连夜撤回了马邑,残破的雁门关已不足以成为张扬的屏障,留在这边平原上只会成为匈奴铁骑的靶子,马邑城虽说城池并不高,但总好过残破不堪的雁门关。张扬刚刚返回马邑城,匈奴大军踏着漫天的烟尘,出现在了马邑城下。可是,和事先的情报略有不同的是,城下的匈奴大军足足有三万人,加上之前投降的五千人,也就是说,这次匈奴出动的大军足有三万五千人。这群匈奴人并没有攻城,只是不停地叫嚷着让张扬赶紧投降,不然攻破城池,鸡犬不留。现在驻扎在马邑城中的张扬军,大概一万五千人,这是算上于夫罗的五千骑兵以及刚投降的五千匈奴兵,真正属于张扬的还是他麾下的五千部属。不过,这是攻城,可不是野战,即便是匈奴来五万人,都不免要头痛一番,别说区区的三万人。毕竟马战才是匈奴所擅长的,让这群因为常年骑马而腿部早已畸形成罗圈腿的骑兵下马攻城,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张扬带麾下众将屹立城墙,冷冷望着城下三三两两杂乱不堪的帐篷,心中一阵不屑,不知道是匈奴人看不起他张扬,还是没把马邑这么一座小土城放在眼里,但是张扬决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凭他麾下这点人出城野战绝对是有去无回,匈奴人虽已不是当然纵横漠北的那支匈奴人,但依然不容小觑,三万铁骑在草原上绝对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绝对有让人重视的资本,但这里是马邑,是大汉的领土,是张扬的属地,哪怕张扬麾下可战之军不过麾下的五千人,但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惧怕!不知道是不是和汉人杂居的时间太长,匈奴人也学会了汉人的攻心为上,正午时分,一排排衣衫褴褛的平民被推到了马邑城下,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绝对是附近村落的百姓,逃跑不及被匈奴人给抓了个正着。一排排弯刀整齐的斩下,一颗颗头颅跌落在地,一阵阵突厥人的笑声响起。不过片刻功夫,马邑城下便多了数百条冤魂。这些人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孩子,这些草原上的胡人,从不会介意展示出他们残暴的一面,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这种威慑敌人、增强士卒的方法一直是胡人的最爱。接下来也没什么新鲜的,一个个在大汉呆不下去的逃兵和马贼骑着战马来到城下,宣扬着新任匈奴单于的仁慈,诉说着投降的好处以及顽抗的后果。很明显,匈奴人并不想和大汉打这一仗,如今的匈奴今非昔比,早已不复昔日的荣光,如果张扬能够交出于夫罗再放出匈奴俘虏,相信城下的呼于和折鹿很愿意就此退走。只是,匈奴人明显低估了张扬的强硬,这是个冷血的人,至少对他的敌人绝对是如此,他的字典里不存在妥协。如果匈奴人知道他们面前这个大汉将军在作为贼寇的时候,就敢以八百余众向大汉最为精锐的几千北军发起冲锋,恐怕他们就很难像现在这么乐观了。马邑城内的大营之中,张扬在做着最后的动员,他知道,如果这一战不能大胜,不远处那一万匈奴人肯定不介意反戈一击,用他的人头重新归于匈奴单于的金狼旗下,这些匈奴人从来也没有什么忠诚的概念,他们只知道强者为尊,这最朴实的丛林法则。“我们没有退路,城内是我们的同胞,城下是饿狼一般的匈奴人,退后只有死路一条!”“无数的官军,哪怕是大汉最为精锐的北军也曾倒下我们的刀下,城下的匈奴人不过是北军的手下败将,告诉老子,你们怕他们吗?”“杀!”一个杀字体现了陷阵营众人的决心,他们从来不怕恶战、死战,哪怕在已吾城,被官军的羽箭压得抬不起头的时候,他们依然不曾放弃。“此战,谁敢退后一步,我杀了谁;我若后退,谁也可以杀了我,誓与马邑共存亡!”“誓与马邑共存亡!”震天的咆哮声响起,宣示着这群虎狼之师的决心。就在此时,军营外突然出现了一千左右明显是平民打扮的汉子,这群人想要进入军营,却被把守辕门的士卒拦住。“怎么回事?”张扬眉头紧皱,沉声喝问,在大战之前,他实在不想有什么变故。把守营门的陷阵营小校一路狂奔到张扬的面前,低声道:“大头领,城中的百姓想要投军,你看?”“带进来!”张扬眉头舒展开来,他麾下的士卒确实不够,可他并没有扩军,一是马邑是穷县,他虽从洛阳掳掠了不少粮草,但不得不省着点用,二是他初来此地,不愿给百姓留下一个不好的映象,是以才没有招兵,但百姓主动投靠就是另一回事了。等不多时,一千多个青壮汉子在一个眉清目秀,仿佛文人的青年带领下来到张扬面前,当先的青年对张扬抱拳一礼,道:“将军,我等本为马邑城中百姓,其中不少以前曾是县兵,如今大敌当前,匈奴肆虐,我等愿手持利刃,护我家园,还望将军成全。将军一声令下,冲锋陷阵、血染沙场,我等绝无二话!”并州边境的这些百姓比张扬更清楚被匈奴人攻破城池的后果,从前无数此的经验告诉他们,被北方胡人攻破的城池,绝对比阿鼻地狱还要凄惨一些,这群北地男儿或许没那么多忠诚可言,也许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也并不介意肃立在匈奴的金狼旗下,沐浴匈奴单于的荣光。但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城下匈奴人杀死的不是别人,是他们的乡亲父老!匈奴人狰狞的面孔,流血的弯刀并没有让他们惧怕,反而让这群彪悍的北地汉子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好,去领兵器、铠甲,然后回来听命!”等不过片刻,这群全副武装的百姓重新出现在了张扬的面前,虽说他们是一群百姓,但北地的朔风为他们塑造了一副健壮的身板,往年的兵役也使得他们拥有一定的军事素养,张扬相信,只要稍加锤炼,这千人将又会是一支虎狼之师。待张扬率人走出辕门,却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一面大旗等在营门口,看他的样子,却不是等了一时半会。“爹?你怎么来了?”率领众人投靠张扬的青年不解的问道。“堂儿,接好!”伛偻的老人努力挺直身板,将手中的大旗郑重的交到青年手中。青年双膝跪地,恭敬地从老父手中接过大旗,展开一看。一个斗大的死字印入眼帘。这是一个父亲赠给即将出征的儿子的。这个死字正是父亲对儿子的临别赠言!这是父亲给儿子的座右铭。这是父亲给儿子擦血的手帕。这是父亲给儿子裹尸的裹尸布。右书:吾不愿你在吾身前尽孝,只愿你在家国分上尽忠。左书:国难当头,胡虏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葬身,勇往直前,忽忘本分!正中一个斗大而苍劲有力的死字。好一句,幸吾有子,自觉请缨。好一句,伤时拭血,死后葬身。好一句,勿忘本分!张扬默默念完旗上之语,沉声喝道:“跪别老父!”六千人齐齐单膝跪地,右拳撞胸,为这位慨然送子出征的老人默默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踏着坚定的步伐,登上了马邑城低矮的城墙,不远处于夫罗和那一万匈奴骑兵目光震颤,于夫罗低头沉思,他想他好像明白了当年不可一世的匈奴人为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人能够征服这个民族,从前的匈奴人不行,如今的鲜卑人也不行最近成绩有些差,求大家多来点点击、书架、收藏,有能力的土豪老爷给点打赏,大家的支持是伶仃的动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