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张扬等了多久,田丰和牵招两人便被带了上来。田丰两眼朝天,根本不正眼看张扬一下,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和刚刚被俘虏相比,田丰如今瘦了不少,八尺长的身高约莫只有百斤上下,虽说不是皮包骨头,但也差不了多少。这还是张扬强迫他吃饭的结果,否则地话,恐怕他早已饿死了。与田丰不同,牵招则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和被俘虏的时候比整个胖了一圈,而且他并没有给张扬脸色看,反而相当恭敬地给张扬行了个礼,不过张扬知道,如果让他投降,他还是会一口拒绝。田丰高傲不屑的态度使一旁的典韦勃然大怒,拔出大铁戟就要杀了田丰,却被张扬用手按住。张扬上前一步,走到田丰面前,问道:“田丰先生,降还是不降?”田丰别过脸去,淡淡地拂了拂衣袖,义正言辞地喝道:“休想。”张扬淡淡一笑,也不动怒,伸手一指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胡才,说道:“先生可知此人是谁?”田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倒是牵招饶有兴趣地笑道:“此人应是白波贼吧。”“没错,此人乃是白波贼守将胡才,黄巾军出身。”说到这里,张扬稍微一顿,转过头来厉声喝道:“来人,把胡才托到城墙边,斩首!”“遵命!”两名亲兵没有任何犹豫,大吼一声便抢上前来,架起胡才便走。胡才惨叫一声昏死过去,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尿臊味,一条淡淡的水迹出现在城墙之上。或许,胡才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富有勇气。两名亲兵却没有任何犹豫,将胡才架到城墙边上一摁,抽出长刀照着胡才的脖颈上一刀斩下。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一颗人头冲天而起,翻翻滚滚地跌落城下,脖颈平滑的断口处,迸溅而出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足足有二三层楼那么高。张扬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仿佛恶魔一般看着田丰和牵招道:“两位,此人因你们而死。”牵招本来还带着笑容的面庞瞬间一变,但他只是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田丰却皱眉道:“可笑至极,在下与此人既不相识,也无仇怨,而且此人分明是你下令处死的,与在下何干?”“当然有关。”张扬换上一副无赖的嘴脸,道:“因为二位先生不愿归降本将,本将心中愤怒,却又不能杀了二位先生,所以只好杀他来泄愤,二位说说,这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你!”田丰面色一变,凝声道:“无赖、不可理喻,世人皆称你为小人屠,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牵招虽然没有说话,但看样子相当赞同田丰的话。“说对了。”张扬冷笑道:“本将就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喜欢杀人,尤其是滥杀无辜!来人,再带十名白波贼降兵上来,先挑官大的。”“遵命!”周仓狞笑一声,大手一挥,又有二十名乌桓人押着十名降兵上了城楼,这次不需要张扬下令,周仓直接让士卒将这十名降兵压到了城墙边上,等候斩首。张扬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再次向田丰、牵招道:“降,还是不降?”田丰和牵招望着那十名降兵哀求的面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咬了咬牙凝声应道:“不降。”张扬没有任何犹豫,向周仓挥手道:“斩!”“遵命!”周仓答应一声,举起手中长刀冰冷地斩下,与此同时,十柄锋利的弯刀骤然斩下。热血喷溅当中,十颗人头滚滚而落,摔落在城墙之下。田丰和牵招猛地闭上双眼,仿佛那十颗哀求的人头就在他们眼前一般,而张扬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浓重了。刘伯温的话音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主公,世家之人颇为迂腐,此等人物若是无才,一切休谈,若是有才,则势必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主公若是以满城百姓为要挟,此二人必然就范。”张扬淡淡道:“二位先生,又有十人因你们而死。”田丰神色黯淡,嘴唇动了两下,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牵招却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翻身拜倒道:“愿降。”说到底,牵招虽然也是世家之人,但行事却更像武将一些,做事比田丰更加爽利。张扬一把扶起牵招,望向田丰道:“田丰先生,本将再问一次,降,还是不降?”田丰目露犹豫之色,半晌不能做声,张扬却好像等得不耐烦了,大吼道:“来人,再带一百人上来!”“遵命!”周仓大喝一声,把手一招,两名乌桓百夫长率领着麾下士卒押着整整齐齐一百名降卒登上城楼,在城墙上一字排开,然后抽出腰间弯刀,往降卒身后一站,令人窒息的杀气肆意在城墙上蔓延。张扬缓缓渡步,再次来到田丰的身前,语气变得无比森寒,道:“田丰先生,本将没时间也没精力再跟你耗下去,你若不降,本将便杀了这百人,若再不降,下一次便是所有的白波贼降兵,若还是不降,那么本将只有把这肤施县一把火烧个干净,就像当初的美稷城一样。”田丰猛地一震,目露骇然之色,仿佛想起了当初美稷城发生的那一幕,呆呆地望着张扬,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张扬一甩披风,背对田丰,道:“你应该知道,本将向来说到做到!”刘伯温凑到田丰身前,道:“田丰先生,莫要逼我家主公动手,否则的话,这满城百姓便是因你而死。”说实话,刘伯温并不适合扮演这么一个角色,换吴用来可能会更合适,但身心巨震的田丰明显没去关心刘伯温,他只是呆呆地看看那即将便斩首的百人和城下全部跪地向他叩头的降卒。“还请先生三思!”不知道是不是刘伯温最后这一句话坚定了田丰的心思,只见他长叹一声,眼睛看着城墙,狂奔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可张扬仿佛猜到了田丰的心思一样,闪身挡在了田丰身前,冰冷道:“先生放心,就算你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本将也会送这一城百姓下去陪先生的,绝对不让先生孤单单一人上路。”黄豆粒大的汗珠不断地从田丰脸上滚落,死死咬住的腮帮不停抽搐,双手握拳,连指甲刺入肉中都不曾发觉。田丰相信,张扬此人绝对说到做到,如果自己不降,那这满城百姓决然没有幸免之理。让小人屠大发慈悲?那恐怕比登天还难。“罢,罢,罢!”好半晌,田丰才长叹一声,原本高昂的头颅垂下,黯然道:“愿降。”刘伯温提醒道:“既然两位先生愿降,还不拜见主公?”田丰和牵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只是形势如此,两人只好躬身拜道:“田丰、牵招,拜见主公。”“哈哈哈。”张扬大笑一声,连忙上前将两人扶起,开怀道:“二位快快请起。”“基恭喜主公今得两位大贤。”刘伯温亦是一脸笑意地抱拳向张扬贺喜,他心里清楚,只要这一声主公出口,田丰和牵招便不会再背叛。以田丰和牵招的性格,不管是被逼迫也好,自愿也好,一旦认主便不会背叛。如果仅仅是投降,只怕是面降心不降,就如同徐庶一般,但这一声主公,情形便将完全不同。至于说韩馥和刘虞,田丰和牵招的称呼都是使君,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而不是主从的关系。这一声主公,算是正统儒家士子的信念,儒家讲究的是忠臣不仕二主,这一声主公出口,这两人将会死心塌地地追随张扬,再无异心。纵然将来田丰、牵招再次被人俘虏,对方只要不使用同样的手段,哪怕对方是当今天子,恐怕也很难让他们变节。很别扭,也很可爱,但这便是正统儒家士子的为臣之道。“报!”正当张扬志得意满之际,一骑快马从城外而来,急声高喊道:“将军,吴用军师急报!”张扬急率刘伯温、典韦、周仓等人迎了上去,田丰和牵招犹豫半晌,对视一眼,终是摇了摇头,举步跟了上去。那骑士策马奔到城楼之下,高喊道:“将军,我军于月牙湾成功设伏,白波贼三万大军全军覆灭,所逃者不过两千人,李乐被李严将军当场击杀,韩暹、杨奉被小七将军生擒,另有一名叫徐晃的敌将亦被小七将军生擒,小七将军称其有万夫不当之勇,请主公将其招降。”“徐晃?”张扬英雄谱背得不熟,低头思考半晌愣是没想起这位后来的曹魏五子良将之一,被曹操称为有周亚夫之风的大将是谁,不过他知道,能让杨七郎如此称赞,对方恐怕本事不小,待见面之后,拿系统检测一下属性再说不迟。“此战大获全胜,本将决定在上郡犒赏三军!”“谢主公!”“谢将军!”“多谢神将大人!”城楼上下三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声势直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