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冰冷刺骨,张扬、马腾、刘伯温在数百骑精兵的保护下肃立在泾水河的一处小土坡上。张扬放眼望去,只见对岸的徐荣大营旌旗招展,戒备森严,营帐鳞次栉比,井井有条,不管是营内还是营外布满了徐荣巡逻的士卒,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防备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刘伯温伸手捋了捋颌下柳须,无奈道:“徐荣不愧是董卓麾下第一大将,这大营扎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深得兵法之精要,其背靠河湾扎营,左右两翼皆是河滩,不需要担心我军铁骑突袭,背后又是泾河,我军如果选择强攻,唯有从正面突破这一条路。”马腾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凝重,接着刘伯温的话头道:“在正面,徐荣同样挖掘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壕沟,我军的铁骑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若是想要用步卒填平这些壕沟,徐荣军都不需要出营,只需要在营中弓箭齐发,便能对我军的步卒造成极大的伤亡,还真是棘手啊。”刘伯温继续道:“并且根据斥候的消息,徐荣已经命杨定将所有郡县中的羌兵都集中了起来,我军要是想用马腾将军的名声来做文章也不可能了。”张扬神色阴沉,望着对岸徐荣的营寨久久无语。这片刻的功夫,张扬回想起了三年之前,他刚刚穿越,还在南阳、颍川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手下兵微将寡,却每每能出奇制胜,战胜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战胜的强敌,秦颉、董卓、刘备、种拂、袁术、孙坚,乃至连大汉最后的三位名将中的两位朱儁和皇甫嵩都先后败于他手,连命都没了。张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大败如此多的枭雄、名将,却在凉州被一个自己根本没听过名字的徐荣给拦住了。可转念一想,张扬又释然了,想当年他在南阳、颍川的时候,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名之辈?想当初又有谁真的把他放在眼里了?若是他当初便有现在这样的名气,这些名将又怎么会给他扮猪吃老虎的机会,恐怕他早已死在南阳了吧,怎么可能上演那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张扬已经是凶名在外,小人屠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大汉,有一个算一个,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谁敢说自己能稳吃他张扬?而且,武将总是在不断的杀戮与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兵书读得多不一定就是名将,想想当年的赵括,能比他读书多的能有几个,但是只是一战,便让他兵败身死。相反很多没度过兵书的人却能够成为一代名将,所以说,名将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名将,而是经过无数次血战之后,名将才能够成为名将!曹操和刘备当初败于张扬之手,并不是他们不行,而是他们那个时候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而且他们没有负担,输了也就输了,但张扬不同,他输了就得死!张扬现在拿徐荣没有办法便是因为徐荣已经身经百战,已经从无数次的血战中磨练出来了,一切可能成为破绽的地方都已经被徐荣一一化解,张扬最擅长的险中求胜便失去了存在的土壤,没有了用武之地。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张扬长出一口气,沉声道:“夺取凉州已不可能,传令下去吧,我们回河套。”好在此行得到了马腾、马超等数将,还有破羌一族,不算一无所获不说,还勉强算得上收获颇丰。刘伯温拱手道:“主公英明。”这就是他欣赏张扬的地方,明智、果断、知进退、明得失,能清楚的自己的优势和敌军的优势,不狂妄自大,也不妄自菲薄。作为一个主公,可以不会打仗,也可以不懂文墨,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宽容大度和认清自己,张扬在这几点上无疑都做得很好。马腾同样一脸无奈,叹息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距离河套不远的阴山脚下,连绵不绝的鲜卑营帐几乎将整片草原都给遮蔽起来,放眼望去,天地间好像除了鲜卑人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慕容恪的大帐之中,慕容恪麾下大将突骨愤愤不平道:“步度根的兵力并不比大王多,凭什么让他当这联军的统帅?要我说,这统帅还是应该由大王你来当。”被慕容恪携带出来的慕容垂也道:“就是,论战功、论武艺、论名声,这整个草原上谁还比得上兄长,步度根虽然是上代鲜卑大王魁头的弟弟,可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大鲜卑的王位应该由鲜卑人中最骁勇善战的勇士来当。”慕容恪猛得举起右手,大帐内猛然寂静无声。慕容恪环视帐中诸将,凝声道:“这件事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谁要是出去之后还敢乱说,休怪本王不客气。”“大王!”突骨不服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慕容恪冷冷地瞪了突骨一眼,喝道:“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这联军统帅值得本王去抢吗?还是你们以为本将抢不过步度根那废物,还是本王怕他了?铁木真虽然和步度根亲近,但我们也可以拉拢拓拔熙,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本王不当这联军统率,是因为本王不想当而已。”“啊?”突骨不明所以,问道:“大王不想当联军统帅?为什么?”慕容恪幽幽笑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本王为什么不想当这联军统帅了。”安邑城外,联军大营。张辽步履匆匆直奔中军大帐而来,可还距吕布的营帐有十几步的距离,张辽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而且还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淫声浪语传来,张扬的眉头紧皱,明显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当场便想转身离去。可犹豫半天之后,张辽还是咬了咬呀猛地掀开帐帘径直闯入吕布大帐。目光所到之处,只见营帐内觥筹交错,两名罗衫半解,身姿丰腴的美貌女子正一左一右依偎在吕布的怀中,拿着酒樽为吕布喂酒。吕布满脸快意,想来不久前周仓对他的怒吼早已被他抛之脑后,此时此刻的他两只大手不断地在两个女子身上游走,直让这两名女子娇喘连连。吕布兴致高涨,正欲直入正题之时,不想帐帘突然被掀开,一股寒风吹入帐中,顿时让吕布兴致大减,不由怒道:“文远,本将不是安排你去巡夜了吗?你不去巡夜,跑到本将的大帐来干什么?”张辽抱拳道:“将军,出事了。”吕布皱眉不悦道:“何事?”张辽道:“刚才陷阵营周仓将军、冀州张颌将军、幽州严纲将军在两日之前,同时拔营离去,不告而别,如今安邑城下只剩我并州一军了。”吕布毫不在意道:“走便走了,又能如何?安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明日本将亲自率军登城,必然能够一鼓而下,他们走了正好,安邑的粮草辎重都是我军的。”张辽急道:“还有一件事,刚才晋阳来人,两日前董卓率军奇袭晋阳,晋阳沦陷,州牧大人死于乱军之中。”“什么州牧不州牧的,不就死个人吗?咱们这每天不死个成百上千的,大惊小怪什么?”吕布说完之后发觉不对,倒吸一口冷气长身而起,坐在吕布身上的两个女子被远远摔了出去,不过吕布根本没在意她们,反而踏前一步,一把揪住张辽的衣领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义父他怎么了?”“州牧大人已死,晋阳已经陷落,我军根基已绝!”张辽沉声道:“继续围攻安邑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即刻回师晋阳,与董卓老贼决一死战,以报州牧之仇!”与此同时,晋阳城州牧府中,董卓坐在主位之上,左瞧瞧,右看看,心情十分舒*。李儒一脸喜色的进入正堂,抱拳道:“恭喜岳丈。”“哈哈哈。”董卓开怀道:“此乃我凉州军之喜也,文优岂能独独恭喜老夫一人哉?”李儒道:“是小婿失言,不过小婿此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岳丈。”董卓问道:“哦?还有何好消息?”李儒道:“围攻安邑的四路大军如今已经分崩离析了,周仓、张颌、严纲三人率军离去,唯有吕布还留在安邑城下。”“联军散了?”董卓大喜道:“河东无忧矣,好,甚好!”李儒微笑道:“岳丈,如今丁原已死,并州无主,主公何不将并州也收入囊中?”董卓道:“文优有何妙计助老夫全取并州?”李儒道:“如今仅存的并州军基本都在吕布手中,若是岳丈能招降吕布,那凭借吕布在并州的威望和他麾下的大军,将并州收入囊中易如反掌也。”董卓道:“只是吕布此人吾不甚了解,文优可知其喜好何物?可能劝降?”李儒道:“小婿也不甚知晓,不过李肃和吕布乃是同乡,如今李肃正在安邑城中,主公何不作书一封,命李肃前去试探一下吕布?”“好!”董卓大手一挥,沉声道:“本将本亲自作书一封给李肃,命其招降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