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夕阳照耀在大地以上,给所有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眼看公孙瓒命悬一线之时,吕布猛然听到身前一阵大喝,一员银盔银甲,手中挺着一杆银枪,**一匹毛色纯白骏马的小将抢出阵来。吕布看了看眼前狼狈不堪的公孙瓒,没有继续动手,径直朝银甲小将冲来。这也是好在公孙瓒出阵时没有自报姓名,吕布只当他是一员普通武将,否则的话,公孙瓒断然没有幸免之礼。借着夕阳的光亮,只见这员小将生得唇红齿白,八尺五六寸的身躯十分挺拔,吕布见来将器宇轩昂,不由喝道:“来将通名,某戟下不斩无名之鬼!”银甲小将勒住战马,挺枪虚指吕布,朗声喝道:“某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常山赵子龙?吕布回想半天,问道:“华雄可是死在你的手中?”“正是!”“好!今日某便斩了你,给华雄报仇!”吕布说这话可不代表他和华雄的关系有多好,相反,他对抢了自己领兵机会的华雄看不上眼。他提华雄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华雄乃是凉州军第一猛将,却死在这员小将手中,若是自己能将他斩杀,不是正好能展示自己的手段高明?当下吕布也不迟疑,跃马挺戟便来战赵云。赵云同样没有含糊,一催**西方小白龙,径直朝吕布冲来。只见战场之上顿时出现两团光影,抢来戟往,金铁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双方大军都停止了呐喊,瞪着眼睛仔细盯着战场上交战的两人挪不开视线。转眼三十个回合已过,两人拔马分开,赵云虽略处下风,但吕布想拿下他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事。虎牢关上,董卓见吕布整整厮杀一日,连败关东诸侯数员大将,唯恐吕布人困马乏,遭了关东诸侯的暗算。急令鸣金收兵,吕布本想再战,可听到关上鸣金声响起,不敢抗命,只得直奔关上而来。赵云冷眼旁观,也不追赶,从刚刚交战的情形他便清楚,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吕布想走,他也拦不住,所以也只是冷冷地盯着吕布的背影,并没有上前追赶。吕布冲上关墙,意犹未尽地对董卓道:“孩儿正杀得痛快,义父何故鸣金收兵?”董卓抚髯笑道:“吾儿虽然勇猛,但关东群贼颇为狡猾,竟以车轮战消耗吾儿体力,为父恐其中有诈,待明日奉先养足精神再战不迟。”吕布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董卓也是一番好意,只得作罢。...第二日,第三日...吕布一连五日于关前搦战,各路诸侯高挂免战牌,闭营不出。小将赵云数次向公孙瓒请战,皆被压下,张飞好几次想出营,却也被刘备所阻止。如今的刘备可和历史上的刘备不同,原来历史上的刘备三兄弟在此时官职虽然不高,但出道以后未尝一败,是以刘备并不认为张飞比不过吕布。但如今的刘备三兄弟数次败于张扬之手,让他明白,这世上的猛将着实不少,而他只有张飞和关羽两个兄弟。不管是折损了哪个,对刘备来说都是不能接受,所以这虽然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但刘备也舍不得让张飞去冒险。如此情形直到第六日才有了变化。吕布率军抵达虎牢关的第六天,奉命前往邺城押送粮草的河套军也终于抵达了虎牢关。本来,袁绍认为,众诸侯这么多人,攻下虎牢关不成问题,多河套军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再加上张扬与他袁绍有仇,袁绍自然不愿让河套军立功,便打发河套军前去押送粮草。而杨业觉得自己麾下都是新兵,不愿人手消耗于攻城战中,便也接过了这押运粮草的任务。河套军众将刚到大营,便听得关前有人搦战,典韦走上辕门一看,耀武扬威的竟然是吕布,而诸侯营中鸦雀无声,竟无人敢出营交战,当场勃然大怒,拎起自己的一双大铁戟,跨上骏马便出营来战吕布。试想张扬不在,谁又能压制得住蛮性发作的典韦?杨业无奈,只得率着麾下将士为典韦压阵。典韦拍马出阵,右手铁戟虚指吕布,放声喝道:“手下败将,还识得某乎?”“嗯?”吕布正在阵前耀武扬威,猛然看见关东军大营辕门洞开,一员仿佛铁塔一般的恶汉策马冲出,口中喝骂。待看清来人之时,不由勃然大怒:“典韦?”对于生平第一场败绩,吕布可以说是记忆犹新,做梦都恨不得将杨七郎和典韦斩于马下。典韦一双虎目中满是寒芒,大喝道:“上次在龙门渡让你侥幸逃得一条性命,这一次一定要让你这三姓家奴血溅当场!”按理说,典韦是个木讷的人,嘴也不甚毒,这三姓家奴的名头自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张扬在听闻吕布投降董卓之后随口说了一句,被典韦记住,如今典韦用此话来喝骂吕布,当真是畅快非常。众诸侯听闻有人出营来战吕布,刚刚赶出辕门,正好听到典韦的大骂,不由精神一震。愿以为吕布连败数员上将,已经是天下无双的猛将了,没想到联军之中还有比吕布更猛的家伙?看这架势两人以前便交过手,而且还是这典韦略占上风,却不知是真是假。袁绍环顾左右,问道:“这典韦是何人部下?”公孙瓒答道:“此乃凉州牧、平北将军、冠军侯张扬将军麾下猛将。”袁绍、袁术等和张扬有仇之人听闻此言不免一阵咬牙切齿,曹操却是一脸羡慕,恨不得立刻将典韦收到自己麾下。各路诸侯各怀心事,忽然听到关前一声大喝,猛然抬头看去,只见吕布一张俏脸胀得通红,以手中方天画戟虚指典韦喝骂道:“匹夫少吹大气,上次若不是你两人合战于我,张扬贼子又使人放冷箭暗算本将,你与那杨延嗣早已尸冷多时矣。”“大言不惭!”典韦喝道:“丁布或者是董布,可敢与某大战三百回合?”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叫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吕布当初之所以拜丁原为义父,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想那丁原,性情刚愎,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主儿。而吕布身上有一半的胡人血统,更令他在并州军中地位非常尴尬。事实上,哪怕是拜丁原为义父之后,这份尴尬也没有减弱。吕布从小是个孤儿,老子也不知道是谁,所以他是随的母姓,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也病死了。背着一个杂种、野种的名头四处奔波,吕布遭尽了白眼,为学武艺所受到的重重屈辱和苦难,实难一言道尽。而典韦的话,揭开了吕布的伤疤,令这个在后世背负着无数骂名的人,也再无法保持冷静。吕布怒极反笑,吼道:“用不了三百回合,三十回合,某定将你斩于马下!”“杀!”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催马急进。吕布掌中方天画戟扑棱棱颤抖,化作漫天戟云,向典韦冲去。典韦在马上突然长身而起,双铁戟在半空中划出两道新月般的弧光,诡异地斩向吕布。吕布猛然变招,一招姜太公钓鱼,大戟探入了那一对新月当中,突然极速旋转起来。一轮圆月仿佛自戟云中飞出,噹得崩开了典韦的双铁戟。这叫做画戟破双月,是专门用来对付双持武器的。典韦被震得双臂发麻,吕布虽说破了双月戟,却也将力量使到了老。论力气,两人不相上下,吕布不由大叫一声:“好丑鬼,再接我一招。”“何止一招,百招千招,爷爷也不怕你!”双铁戟带着残影凶猛砸落,吕布亦抖擞精神,见招拆招。两人转眼之间,就斗了百余回合,心中都不由赞叹对方本事。这一场龙争虎斗,让各诸侯看得是眼花缭乱,即便是不懂其中凶险的孔融等人,也不禁为之惊叫连连。不过渐渐地,典韦有些支持不住了,上一次的吕布还没有好马,这一次有了赤兔相助,吕布又不止强了一筹。杨七郎看得分明,哪里还能坐稳,一催**战马,大喝一声:“典韦大哥休慌,小七来也!”人俯在马上,贴着地面就窜了出去。那速度快得惊人,吕布不过刚刚逼开典韦,杨七郎的马就到了。对于杨七郎,吕布自然也不陌生,大喝一声:“来得好!”挺起方天戟便接着杨七郎厮杀。那边典韦也不含糊,纵马冲了过来,迎面就是一击。吕布不得不抬戟封挡,震开了典韦之后,杨七郎又冲了上来。论起力气,吕布比杨七郎大,和典韦在伯仲之间,论招数,典韦稍差一些,但杨七郎却和吕布差不多。这两人在张扬麾下日久,时常切磋,早已养成了默契,一见此情况,典韦一力降十会,杨七郎长枪妙招连出。把个吕布打得是手忙脚乱,隐隐露出了败相。虎牢关上,董卓大惊失色,环顾左右问道:“这两人是谁?怎得武艺如此精湛,竟不在奉先之下。”张辽抱拳道:“启禀太师,此二人名叫典韦和杨希,乃是河套张扬的部下。”“小人屠的猛将?”董卓脸色一变,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忧虑,喃喃低语道:“小人屠如今在并州,也不知并州的战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