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先登营VS白马义从(一)(1 / 1)

距离公孙瓒亲自出兵已经过去了三日的时间,双方交手数次,不过终究没有大规模的决战,而是进行了一些试探性的攻击。公孙瓒中军大帐之中,公孙范一脸凝重道:“主公,这先登营偌大的名头果然不是吹出来的,麹义也着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但指挥若定,而且还十分冷静,我军数万骑兵将其团团包围,居然没有军心不稳的迹象,而其麾下的先登死士也十分精锐,这些天来给我军造成不小的伤亡,好在现在终于被我们围住了。”“没错,接下来就该干掉麹义匹夫,为二弟报仇了!”公孙瓒一拳重重擂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捶的不是面前的案几,而是捶在不远处,那盘踞起来如同刺猬一般扎手的陷阵营身上。三天的时间虽然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但胸中的怒火却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因为先登营的骁勇善战让损失不小的公孙瓒积攒的怒气更加旺盛。这三天以来,虽然公孙瓒并没有全军压上,但也调动了超过三万轻骑对先登营发起了攻击,但楞是没能奈何得了只有区区八千人的先登营,双方算得上互有损伤,公孙瓒折了近四千轻骑,而先登营也有二千人永远地倒下。能有这种战绩足于让麹义自傲,以步兵对骑兵,造成敌军的伤亡是己方的两倍,这在其他的步卒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公孙瓒军的骑兵成功阻止了先登营前往巨鹿,并将他们向南驱赶,终于在大陆泽的附近完成了合围。“主公,整个冀州的精兵只有麹义的先登营和张颌的大戟士,而对我军骑兵威胁最大的便是麹义的先登营,只要能将先登营覆灭于此,袁绍必败无疑!”罗艺沉声道:“所以,我们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必须将先登营覆灭在此,否则若是让他们躲进了城里,我们的骑兵便毫无办法了。”“嗯。”公孙瓒重重地点了点头,猛然回首,看向身后的赵云道:“子龙,该你出战了。”赵云俊朗的面孔上满是坚毅,重重一抱拳,道:“末将领命!”铿然转身,一甩身后雪白的披风,赵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片刻之后,公孙瓒大营内号角声猛然响起,公孙瓒在诸将的陪同下登上辕门。只见白马义从已经集结完毕,轻一色的纯白战马,身背骑弓,就连马上的骑士也都是身披白色披风,远远望去,就如同一片白雪。赵云手中豪龙胆直刺苍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和战鼓声,白马义从猛然向两翼迅速展开,一个最为锐利的矢锋阵已经成型,就如同一个锋利的箭头,而赵云正是那箭尖。赵云的身后,一杆大纛猛然竖起,同样纯白的旗面上掐金边,走银线,中间描龙画凤写着一个斗大的赵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正是白马义从。不远处,被幽燕铁骑团团包围的正中央,麹义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杆刚刚竖起的大纛,微眯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焰,嘴角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幽幽道:“白马义从?公孙瓒总算拿出点有意思的东西了,就是不知道白马义从比并州狼骑如何?”冷冽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经过三天的追击和逃亡,那四百辆装有粮草的真粮车已经全部丢弃,剩下的四百辆粮车中装的都是引火之物,如今也被推到了最外围,组成了一道圆形的防御阵,还剩的五千多先登死士一脸彪悍,长刀出鞘,巨弩也已经被摆了出来,漫天的杀气向着四周不断翻滚。对自己麾下的士卒,麹义无比信任,只要自己还没战死,便不会有一人退后一步,他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猛然抬头望天,只见万里长空一碧如洗,别说倾盆大雨,就连云都不见一片,这让麹义十分怀疑沮授的话,只是如今的形势,想要撤退也不行了,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别无他法,好在还有另一件事能让麹义稍微心安一些。环顾四周,只见四野苍茫,无数的杂草随风微微摇曳,凭借麹义多年征战的经验,愣是没发现一点的破绽。但他清楚,在这片长满杂草的平原下,静静埋伏着两万河北精兵,甚至连冀州的另一支精锐,张颌的大戟士也在其中。对于沮授的安排,麹义佩服无比,冀州谋士无数,但能让麹义感到心服口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沮授,另一个便是当初一同出战河套的田丰,其余如审配、郭图等人,虽然智谋也是不俗,都有着这种、那种的毛病,让麹义颇为不喜。自从三日前,他们这支运粮队出现之后,公孙瓒的目光便被全部吸引了过来,虽然在巨鹿的周围还有不少的斥候,但力度却降了不少。这也给了沮授足够的时间将两万大军悄然调出廮陶,来到这里埋伏。公孙瓒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意识到这支运粮队只是一个诱饵,还以为先登营是被他一路赶过来的,所以事先并未尝朝这大陆泽派出哪怕一骑斥候。三天的时间,麹义成功地将公孙瓒的四万铁骑给引到了这里,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破绽,公孙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踏入陷阱之中。现在,地利和人和已经全部具备,只等天时!麹义再次抬起头,面色略微带着一丝凝重,眸子里既有希冀也有担忧,他不清楚这天是不是会下雨,如果下雨的话,那计划自然完美无缺,可若是不下的话,虽然已经有了埋伏,但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好说。“轰轰轰...”沉重的马蹄声仿佛一道闷雷,将麹义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收回望向苍穹的目光,只见那支全身雪白的骑兵犹如一片移动着的白雪,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向着他的大阵掩杀而来。麹义深深吸了一口略带灼热的空气,仿佛连胸腔内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都染上了一股灼热的战意,反手抽出腰间长刀直指苍天。铿锵的脚步声猛然响起,配合着铁甲摩擦的声响,宛如一支慷慨激昂的军乐,一队队面容冷峻的长矛手大步走出粮车组成的防御阵,开始在防御阵外列阵。大战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还没到需要使用车阵阻敌的时刻,事实上,就算没有这道车阵,麹义也完全有信心凭借手下的先登死士来挡住敌军的进攻。...数百里外的廮陶城头,袁绍手按剑柄,如同标枪一般站得笔直,雄伟的面庞上爬上了一丝的焦急,这在最重威仪的袁绍身上从来不曾出现,这也显示出他的心中并不平静。抬头仰望苍穹,烈日炎炎,别说大雨,就连一朵乌云都没有,这更加重了袁绍心中的焦躁之感。沮授、许攸、逢纪、审配、郭图等人肃立在袁绍的身后,众人表情不一,唯有沮授面色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许攸则一脸的阴沉,眸子里还带着一丝的嘲讽。许攸确实智谋出众,但他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反而有一些睚眦必报的意味。虽然和沮授没仇,但他自认为跟随袁绍最久,能力也最为出众,这冀州别驾之位怎么都该轮到他的头上,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沮授,生生从他的手中将冀州别驾之位抢走,这让他心中十分不满,行事之间便难免有些针对沮授。要说他要凭这件事将沮授置于死地那倒也不至于,但至少要让这厮丢丢面子,若是能将冀州别驾的位置自己让出来那是最好。炎炎烈日并没有隐去,但天地间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刮起了大风,本来城楼上无精打采的旌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就连袁绍等人的锦袍都随风飘舞起来。浓重的泥土腥味随着狂风钻入众人的鼻孔之中,沮授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缓缓踏前一步,沮授凑到袁绍的身边,道:“主公,起风了,主公还是先回大营之中,静待佳音便是。”“将士们都在阵前奋勇拼杀,胜败不知如何,本将又怎坐得住?”袁绍两条浓眉紧紧皱在一起,一双眸子里满是焦急,迟疑道:“则注,如今晴空万里,连一片云都看不到,真的会下雨吗?”沮授淡然一笑,道:“主公放心便是,这不是已经起风了?最迟今夜子时,必定暴雨倾盆。”袁绍还没说话,一旁的许攸忍不住凑上前来阴笑道:“主公放心吧,则注既然有如此把握,今夜必定会天降暴雨。”许攸自然不会如此好心得为沮授解释,自小和袁绍便是朋友的他十分了解袁绍的性格,若是今夜果然下了大雨,那沮授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还立了大功,但若是没有下雨,那这个时候将沮授捧得越高,那他也就会摔得越惨,袁绍可算不上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沮授自然不可能看不出许攸的意图,不过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一句话也不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