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阵奇异的号角声传来,三长两短,陶谦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这奇特的号角声居然是从大河上传来的。一名小校飞速奔来,大喊道:“使君,大事不好,大河上游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小船,船上都是并州兵马!”“什么?”陶谦脸色突变,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说得可是真的?”小校谨慎道:“在下怎敢欺骗使君。”陶谦连忙带着众人前去查看,只见大河上浊浪翻滚,河水十分的湍急。只是河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每艘船上都站满了并州军,浩浩荡荡的,几乎将整个河面全部遮蔽。当先一艘大船上肃立一将,面容冷峻,身材伟岸,唯一可惜的是此人左臂的袖管空空荡荡,随着大风微微飘荡。此将身后竖着一杆大旗,上书陷阵营三个大字,正中间斗大的高字,血底黑字,看上去格外刺眼。陶谦不由得心中一阵发寒,这么多大小船只,只怕得数万人马吧?土坡上的一万多人马便如此难缠,若是这些并州军都上岸的话...最可怕的是,小人屠麾下可都是骑兵,这里除了这处小土坡之外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地形,打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只怕跑都跑不掉。“伯符兄,并州军的援军到了,我等该如何是好?”朱元璋此话颇为险恶,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孙策,你说撤兵的话,扰乱军心的罪名肯定跑不了,可如果不撤兵,那就请你麾下的大军先顶上去吧。不管怎么选择,最后出了问题的直接责任人都是孙策,没他们什么事。孙策在后世虽然以勇武出名,但他也不是个傻子。严格来说,江东的基业跟孙坚的关系其实不大,基本上都是孙策奠定的,如此人物又岂能听不出朱元璋话里的意思。说实话,孙策真的很想跟并州军堂堂正正的战上一场,但是他同样也明白,自己手下的大军在荥阳城中已经全军覆灭,而联军又是勉强捏合在一起的,若是等到船上的大军上岸,只怕是凶多吉少。孙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微微一笑道:“朱将军此言差矣,我不过是盟主麾下之将,此等大事岂是我能决定的?陶使君,如今军情紧急,还请使君早做定夺。”不动声色之间,孙策又把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踢到了陶谦的脚下。这也算是孙策对陶谦的报复,刚才你不是拿我们的兵力进行消耗吗?现在看你怎么办?如果要打,那就让你的徐州军先顶上去,不然的话,我们可不会拼命。眼看着无数的战船已经靠岸,无数的大军正在下船,陶谦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渡而击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己方并没有战船,再加上土坡上的可不是一万多死人,若是前后夹击,那只怕是...犹豫半晌,陶谦仍然难以做出决定,夏侯惇催促道:“陶使君,是战是走,赶快做个决定吧,再耽搁下去的话,只怕就来不及了。”陶谦头皮发麻,咬牙道:“传令下去,大军撤回荥阳,只要能和奉孝先生合兵一处,并州军也拿我们没办法。”“陶使君英明。”孙策、朱元璋、宋江等人应诺一声,掉头就走。太史慈冷眼旁观,心中闪过一丝不屑,此战虽说算是一场大胜,但并未全歼敌军,虎牢关也还在并州军的手中,联军内部便不断勾心斗角,此战...真的能赢吗?长叹一声,陶谦调转马头,率领着麾下人马转身离去,谁去断后都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的兵马就行。最后还是无奈的夏侯兄弟接过了断后的任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并州军的形式,一边缓缓向荥阳撤退。不过不管是岳飞还是高顺,都没有趁势追击的意思。冉闵颇为不解,问道:“军师,我军占据优势,鹏举将军为何不下令追击呢?”脖子上缠着绷带的刘伯温苦笑一声,道:“冉闵将军,你想想,我军不管是虎牢关还是洛阳城,都没有如此数量的大军,那这支大军是哪来的?”冉闵愣了一下,满脸欣喜道:“军师的意思是说,主公回来了?”张扬就像是并州军的主心骨一样,有他在的陷阵营和没他的陷阵营绝对是两个档次,所以冉闵才会如此欣喜。刘伯温面色阴沉,艰难道:“将军,主公在我们出兵前才从江夏传回战报,怎么可能现在便赶了回来?再者说,这支大军是从洛阳的方向来的,怎么可能会是主公。”“那是谁?”冉闵挠了挠脑袋,一脸的不解。“若基所料不差,应该是文和的手笔吧?”“军师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虚实,贾诩佩服。”刘伯温话音刚落,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人便已经走到了近前,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仍然让人感到如同寒冬一般冰冷。“文和就莫要取笑我了,此次战败,皆是基之过,过后基自然会上表向主公请罪,只是这段时间,要拜托文和了。”贾诩微微拱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军师又何必如此沮丧?想来主公也不会责怪军师,这段时间,伯温好好养伤便是,些许杂务,自有诩来操持。”...荥阳城中,郭嘉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陶谦、孙策等人问道:“并州援军?还至少有五万之众?”“没错。”陶谦心有余悸道:“只多不少,连这个大河都被战船给遮蔽了,浩浩荡荡的,看着就让人心惊。”“可是...”郭嘉露出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表情,咬牙切齿道:“并州军哪来的五万大军?”陶谦苦笑道:“老夫怎么知道?只看见船上满载士卒和战马,五万只怕还打不住。”郭嘉仍然有些不敢置信,转头向夏侯惇看去。夏侯惇凝重地点点头,道:“陶使君所言不差,当时情况颇为凶险,岳飞勇猛,妙才竟然不是一合之敌,敌军士气高昂,若是等到高顺的大军上岸,前后夹击之下,只怕我军会大败,陶使君下令撤退绝对是明智之举。”对于夏侯惇的话,郭嘉自然不会头所怀疑,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陶谦也不敢说谎,那就是说,并州军真的有五万联军?就在此时,一个颇为儒雅的年轻人开口道:“陶使君只怕是中计了。”“中计?”陶谦愣了一下,不解道:“我军并没有损失,何谈中计?”郭嘉凝视了一眼这个儒雅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公瑾的意思是,这恐怕是刘伯温的疑兵之计。整个虎牢加上洛阳,满打满算不过七八万人马,刘伯温出征带了五万,而虎牢关的守军并没有明显减少,那高顺又从哪召集五万大军?”周瑜点头道:“没错,据瑜估算,高顺麾下最多一万人马,其余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喧闹的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陶谦的身上,虽然没人说话,但那怪异的眼神明显是将矛头直指陶谦。陶谦也自然看出了那些目光中的含义,无非是说,你是主将,如今判断失误,所有的罪责自然也要你来背。郭嘉目光凝重地看了周瑜一眼,缓缓开口道:“如今再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幸我军已经重创张扬军,此战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想必刘伯温不久之后就要率军返回虎牢,我军再攻打便是。嘉这次倒要看看,折损了一半兵马,刘伯温还怎么坚守虎牢!”陶谦松了一口气,道:“敌军狡诈,老夫惭愧。”郭嘉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便以徐州军为先锋,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诸位可有异议?”不用自己的兵马为炮灰,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异议,而陶谦自知理亏,也只得应诺了下来。这时候,一员小校从堂外大步走了进来,俯在郭嘉耳边轻声说了两句。郭嘉大笑道:“果然不出嘉之所料,那高顺麾下并没有多少人马,只有八千人,其余的都是稻草人,如今刘伯温已经率军返回了虎牢关,只剩下一地稻草人。”“什么?”陶谦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如果只有八千人,凭借联军数万人马,怎么都能挡住,而且还能分兵攻打土坡,只要能把这支大军覆灭,再攻打虎牢关和洛阳将不费吹灰之力。郭嘉安抚陶谦道:“陶使君不必懊恼,刘伯温狡诈,匆忙之间难辨真伪,即便是嘉当时在场,只怕也难在急切之间分清真假。不过此终究是小道,我军兵力超过十万,仍其再多阴谋诡计,我军又有何惧,战便是了,只要能攻破虎牢,他们又能逃到哪去?”一句话让陶谦心中升起无限好感,而周瑜盯着郭嘉的眸子中却多了一些忌惮和意味深长,仿佛在心中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