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甚至都没有兴趣去看一眼被麾下亲兵五花大绑的姜冏一眼,立刻振臂狂呼道:“儿郎们,莫要放跑了董贼!”姜冏被活捉之后,董越给他留下的三千西凉铁骑也基本没有了抵抗的心思,大部分都跪地请降,少许拼死抵抗的,并州军自然也不会留情。而此时的董越则十分狼狈,他身边的大军在突围时又损失了不少,现在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大约只有三四千人。其他的,不是被杀、被俘,就是悄悄逃走了。对于这种事,董越不是没看见,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再耽搁下去的话,只怕马超很快就追上来了。不过胡车儿好像已经出了山谷?想到这里,董越一阵心痛,胡车儿可是他手下唯一一员大将,武艺比他还要强上不少,若是折在这里...就在此时,**的战马突然发出一阵暴嘶,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把董越给摔下战马。董越两腿用力,双臂挽住缰绳,半晌之后才安抚住**的战马,抬头细看之时,只见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彪人马,已经彻底拦住了他的去路。中军立着一杆大旗,旗上别的字没有,斗大的王字熠熠生辉。当先一员大将,年纪三十上下,**马掌中刀,相貌十分威武,最重要的是,此人董越还认识,正是这些时日以来被他打得节节败退的王威。“董越贼子,这些时日可得意?”一句话,让董越心中的怒火简直升腾到了一个无以加复的地步。区区一个无名之辈,也敢如此嘲讽西凉上将的吗?“手下败将,也敢口出大言?”董越怒吼一声,催马舞刀向王威冲了过去。王威冷笑一声,让了你两次,若非以为本将真的打不过你?王威一磕**战马,迎着董越就冲了上来。两人相距不远,**的战马也差不多。董越的战马自然是西凉宝马,而张扬也不会为王威特意去系统中兑换一匹名马,便从当初缴获的那批西域宝马中选了一匹给他。瞬息之间,二马照头,王威突然怒喝一声,手中大刀划出一刀诡异地弧线,带着划破空气的利啸,猛地劈向了董越的脖颈。董越吃了一惊,虽然这些时日没有和王威交过手,但在他的心中,王威根本不值一提。一来是王威和马超不一样,王威以前根本没什么名声,只知道他原本是荆州刘表的手下,投降张扬之后便被派到了这鸟不拉屎的上郡当太守。二来还是惯性思维,在董越,或者说在大部分的凉州将领心中,有本事的人一般都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但只是一招,董越便清楚,这王威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至少不比他要差。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骂对方卑鄙,明明实力不弱,却不敢堂堂正正一战,非要使一些阴谋诡计?这不仅毫无意义,还会被人嘲笑为蠢货。董越狠狠一咬钢牙,提起手中的大刀就向王威的大刀封了出去。说实话,董越的本事并不差,虽然在凉州军中比不过华雄这种顶尖好手,但至少和樊稠、李傕、郭汜等人相差不远,都在伯仲之间,王威想拿下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噹!”一声轰然巨响,两人**的战马同时倒退四五步的距离,这第一招算是不分胜负。不过两人的心态却不一样,王威并不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毕竟马超在解决那边的战斗之后很快就会赶来支援。当然,如果他能独自拿下董越那当然是最好,拿不下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死死拦在这里,不放董越离开便是大功一件。而董越却十分焦急,姜冏的本事他清楚,对付几个普通士卒那是没什么问题,但马超是谁,他董越亲自上阵也不敢说能拿下马超,姜冏...还是期待自己能够斩杀王威实际一些。所以董越急了,没等恢复一下酸麻的双臂,董越便操纵着**的战马重新冲了上来。王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虽说不断的战败是为了诱敌,但他的心中却憋着一团火,如果有可能的话,谁又会愿意战败呢?如今有了立功的机会,王威自然不愿意放过。如果能够拿下董越的话,以后应该就不需要在上郡这个破地方当什么劳什子的太守了吧?想到这里,王威一挺大刀,径直迎了上来,双臂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恨不得能一刀将董越斩于马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山谷在不断响起,王威和董越打得有来有回,这两人的本事还真的就在伯仲之间,你拿不下我,我也拿不下你。最重要的是,一个人为了立功,一个人则是为了逃命,都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没有个百余招,根本别想分出胜负。可惜的是,有人不想给他们两人分出胜负的机会。“王威将军让开,让某来收拾这贼寇!”一声虎吼猛然从董越的身后传来,王威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拿不下董越,再拖延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便听命地拔马让到了一边。董越苦笑一声,知道今日自己再无逃遁的机会,但他却不愿摇尾乞怜。飞速拨转马头,董越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迎着马超便冲了上去,怒吼道:“马儿休要张狂,吃某一刀!”马超冷笑一声,鬼面狮子盔的银色鬃毛在脑后随风飘扬,手中龙骑尖同样高高举起,迎着董越的大刀便刺了出去。银色的枪头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精准地点在了董越的刀刃之上。“叮...”刀枪相交的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十分的清脆,但董越**的战马却连退十余步,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董越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双臂用力,努力地控制着颤抖的双手,虎口湿润黏稠的血液顺着刀杆缓缓滑落,他的眼神不错,可以清楚地看到,刚才刀刃和银枪相交的地方,居然被生生崩出去了一块。如今他手中的大刀就如同一名缺了门牙的老妇人,看起来颇为滑稽。但董越却笑不出来,只一招他便清楚,别说自己,哪怕再加上胡车儿只怕也不是马超的对手,而马超出现在这里,说明姜冏也...不过董越却不愿像一条可怜虫一般摇尾乞怜,凉州出来的武将,轻易不会选择投降。“投降吧,本将愿在主公面前为你保举一个位置。”“哼!”董越冷哼一声,怒喝道:“就像段煨和樊稠一般吗?无需如此麻烦,本将今日战死在此便是!”马超嘿嘿一笑,道:“将军多虑了,要是想杀你,我又何需如此麻烦?段煨、樊稠贼心不死,所以才非死不可,将军可是有那等野心之人?若是有,那我二话不说,这就送将军上路,若是没有,本将主公雄才大略,定鼎天下是迟早的事,将军何不来共襄盛举?”董越迟疑了一下,能活着谁又想死呢?更何况他是真的没有那等野心。“你能替那小人屠做主?听说其对我凉州出身的武将颇为...”“笑话!”马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董越的话,喝道:“我又何尝不是凉州人?更何况我父当年还曾和主公做对,董越将军你与主公又没有私仇,主公何等胸襟,若是连你董越将军都容不下,又如何争霸天下?”董越犹豫半晌,将手中大刀一丢,翻身下马,抱拳道:“既然如此,董越愿降!”马超大喜,同样下马一把扶起董越道:“将军深明大义,某保证,将军一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王威也同样下马走了过来,笑道:“如此,某便先祝董越将军得遇明主了,哈哈哈。”三人同时放心大笑,无比畅快。马超最先止住笑声,道:“董越将军,之前为你断后之人被某活捉,此人颇为忠义,还请将军代为招降,还有将军麾下的将士,也请将军招降。”“仲奕无恙?”董越先是惊喜了一下,对于姜冏,他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得知姜冏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此乃越份内之事,必然不会推辞,只是...那些大军中有不少的胡人,最近在聚拢在越的麾下,未必肯听越的劝降。”“无妨。”马超冷笑一声,道:“将军只顾招降本来的凉州军便可,那些胡人狼子野心,哪怕想投降,主公也未必会要。”说到这里,马超仿佛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咧嘴一笑,道:“如今并州各处都在修路,正好缺少劳力,这些胡人却不是现成的?想来寇户部该请某吃顿饭,哈哈哈。”董越听不懂马超在说什么,不过他却听出了张扬应该不会迁怒于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招呼麾下亲兵,让他们去分散劝降。“将军,还有一事?”马超不解道:“将军还有何事?”董越不好意思道:“某麾下胡车儿将军为先锋,应当率先出了山谷,某可速派人招其来降。”“不碍事。”马超不在乎道:“谷口那边有七哥亲自率军压阵,不会有任何问题。”董越楞了一下,问道:“不知将军口中的七哥是?我这部将颇为勇猛,若是伤了人,却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杨业老将军的幼子,杨延嗣将军,我曾跟他学过一段时间的本事,所以叫他七哥。”董越苦笑一声,本来自己还担心胡车儿那个憨货若是斩了并州军的大将,张扬见责。如今看来自己该担心的是胡车儿不要被杨七郎一枪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