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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府。

中午刚过，便有一队戏班子开了进来。

武侯除了爱打仗，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听戏。

戏台搭好，红白花脸上台，锣鼓齐鸣，戏腔悠扬。

“刘三郎，错把谄儿信，拱手把那大权交。”

“不想此子，狼子野心，弑父杀兄心如铁……”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戏曲班子唱的就是弑父杀兄的桥段。

距离房尚书死鉴乾元殿已经有几天了，皇宫里发生的丑闻，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传到百姓耳朵里。

太子林晟当天就下了严令，擅传谣言者，以叛国罪论处。

如今京城已成了他的一言堂，无人敢抗命不遵。

可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皇宫的高墙，也不顶用。

只言片语还是传了出来。

千家万户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而且越传越离谱，有人说太子是天煞孤星，排除异己，见一个杀一个；有人说太子大义灭亲，诛杀以下犯上的应山王；有人说俩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最后酿成了惨案。

众说纷纭间，最接近事实的传言，反而不那么真了。

甚至因为不够劲爆的缘故，越来越少有人提及。

戏台对面的凉亭里，一名头发稀疏的老人摇头晃脑的道：“能把局势控制成这样，莲后的指点，怕是少不了……”

平常威严无匹的欧阳正坚，这时一脸醉意的摇了摇手里的酒壶，“管老子屁事，他们姓林的子嗣，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天塌下来了也与老子无关。”

如果有旁人在此，定会惊得眼珠子都蹦出来。

武侯以前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蛰伏在京都以后，已经很多年没人见他骂过脏话了。

这位成名已久的齐国柱国，似乎也随着年龄增长而学会了隐忍和规矩，可在这位老人面前，他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能与武侯把酒言欢的人，又岂是常人。

老人姓左，名中堂。

但凡朝堂里有点见识的官员，听到这个名字都会表示尊敬。

无它，此人可是三朝元老，当今右相。

虽然年事已高，在家养老多年，可林风玄却从未考虑过撤销他的官职。

如果说魏成等人是当朝栋梁的话，那左中堂跟欧阳正坚一样，一文一武，是真真正正的国之柱臣。

也难怪，对谁都不假辞色的武侯欧阳正坚，愿意单独和这位怡享闲暇时光了。

“也是，没想到我们这些老东西辛苦了一辈子，却没有你这个莽夫看得开。”左中堂开了个玩笑。

武侯也不介意，两人惺惺相惜多年，早就是至交老友了。

默契的相视一笑，共饮手中琼浆。

喝着喝着，左中堂似是想起了什么，玩味的笑道：“不过老夫看你府上的人是不是多了点，你那女儿……”

武侯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台上的花旦见他表情不善，还以为是自己表演得不好，惹这位武侯生气了，心慌之下，脚下拌蒜，噗通一声，摔倒在台上。

拉二胡的老乐师吓得一激灵，手哆嗦，直接给弦都干断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班主慌忙万状地跑上台跪地道歉。

这戏是临时换的，他原本是想抖激灵，唱点应景的，说不定武侯大人会更喜欢。

没想到，给武侯唱生气了，吓得他尿都要出来了。

“行了行了，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