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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天云城李府内，李思思站立在窗台前，眺望着窗前的荷花池。此时正是暮春，天空瓦蓝如洗，阳光照在荷花塘中，尖尖荷叶，绿意葱茏，数十只锦鲤在池塘里面摆着红色的尾巴来回游动曳，远处不时传来的阵阵馥郁花香，更令人心情舒畅。

李思思痴痴望着窗外，靠近窗台的书桌上摊开一卷宣纸，上面一行娟秀行楷，所写的依稀就是她口中吟诵那几句。

香炉中的老山檀香。从兽头宝花的铜香炉中散出，化为缕缕青烟，更让书房内平添几分清幽雅致。

丫鬟小翠端着果盘，轻手轻脚走近书房，靠近李思思的时候，故意大声喊道。“大小姐，新鲜的葡萄！”

李思思正沉浸思索中，被丫鬟的话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笑骂丫鬟两句，随后拿起一颗葡萄，却没有心思吃，而是看着小翠，眼神定定的问道，“小翠，你说这首诗真的是他写的吗？”

小翠明知故问，板着脸疑惑问道，“谁呀？小姐你说的这个他。到底说的谁呀?

“死丫头，你欠打！”

李思思嗔骂一句，伸出手在丫鬟的腰间轻轻一拧，小翠夸张的惨叫一声，忙讨饶道，“小姐你就饶了我吧，今天一天，你就已经问了我八回了！奴婢都已经说了，这是阿成亲手从白林沟吴川书房里偷来的，那还能有假的吗？除了你的吴公子，天底下谁还能写出这么飘逸绝尘的诗？”

“你，死丫头，你找打！”

李思思粲然一笑，伸手想要再去打丫鬟，但是想到丫鬟刚才口中“你的吴公子”，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限甜蜜心思，竟然连丫鬟也不舍得下手去打。

小翠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小姐，吴公子的军队已经出发两天了，到现在还没传来消息，假如......我是说假如........”

“你想说什么？”

李思思听到这里，本来一副女儿状的粉面忽然变成寒霜状，羞涩的五官竟然变得几分狰狞，小翠咬着牙说道，“阿成在茶馆听到内幕消息说，这次攻打长鲸岛，其实是皇甫城主设计的阴谋，据说皇甫城主早就想除掉虎威将军，这才假借长鲸岛海盗的事情，引诱他出兵。攻打一个数万人的岛屿，城主才给了几千士兵，这不是故意的么。”

丫鬟看李思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瘦弱无骨的俏脸冷的像是要滴落出水来，吓得她声音越来越低沉。

如果不是和自己家小姐感情好，小翠无论如何也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忧。尽管可能要被主子责骂，小翠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小姐，老爷又在忙碌你选婿的事了，万一吴公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还是........”

“没有万一！”

李思思忽然提高声音，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的茶杯竟跟着滚落在地上，从来没见过自己家小姐如此愤怒的小翠，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口中连称自己该死。

“吴公子既然收下我李家的龙纹玉佩，我们就有了白首之约，红叶之盟！他凯旋归来，我便在家中等他上门提亲。如果他战死沙场，我便亲往白林沟，为吴公子守节终身！”

李思思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语气凝重，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似乎这件事已经在她心中考虑多次，完全无法更改。

小翠知道自己家大小姐的脾气，平日嘻嘻哈哈毫无正行，可是认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更改过，此刻又见她语气坚决，知道大小姐一颗芳心已经全然系在一个寒门学子身上，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小翠平日上街，常听街上的说书先生讲人狐相恋的故事，在那些铁齿铜牙的先生嘴里，女狐狸无一不是重情重义的女侠，而那些饱读诗书的穷苦读书人，有几个真正从一而终的大丈夫，很多人发迹以后，还不是抛弃原配，另寻高枝？

“可是，小姐，老爷那里已经开始给你择婿了，据说天云城。甚至京都的好多名门大户都有意呢，这几天咱们李府的大门都要被人踏破了。”小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最后努力一番，不要让自己小姐陷入火坑。

李思思眉头轻皱，一滴清泪终于还是落在桌案上的四方宣纸上，眼泪打湿了她刚刚写就的吴川诗句。